丝多余的负荷,陈杳抬起眼眸,在那片深不见底的暗色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微微颤抖的,无所遁形的。
“仔仔。”
陈烬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胆子天生就小,怕黑,怕雷声,怕一个人睡,偏偏还要强,怎么说也不承认,后来你长大了,会在雷雨天戴降噪耳机,失眠也能用粉底盖住黑眼圈,但有些东西改不掉。”
他又像以前那样将她抱在怀里,拿被子裹住她的腰:
“你觉得我恶心,害怕到最后爱情不成,连亲情都消磨得一干二净,所以你要走,我没拦你,给了你五年时间让你想清楚,也想向你证明我不是一时兴起。”
“仔仔,如今你信誓旦旦地在我面前指责我捉弄你,我不明白为什么,也想问你,我的爱在你这是不是太轻贱了些。”
心思没袒露之前,梁昼沉给陈杳送玫瑰,陈烬尧就在院子里种满她喜欢的郁金香,梁昼沉带她去游乐场,回来时陈杳抱怨排队人多腿酸,他连夜收购乐园股份为了给她清场。就连一手好厨艺,都是日积月累里观察试验出来的,一道菜几勺盐几勺糖,陈杳不知道,她只会在好吃时多动几次筷子,不好吃时看都不看一眼。
陈烬尧是矜贵的,是高傲的,跟在陈杳身后时又像个乞丐,靠着这些零碎的甜头过活。
她不能连他最后这点尊严都踩碎。
说得太过直白,陈杳踟蹰了好久才挤出声音:
“不是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一直当您是亲人……”
“但是我做不到。”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都没办法回到过去,我无数次地后悔,如果当年你没发现,你还会呆在我身边。”
陈烬尧又重复了一遍:
“可是我做不到,仔仔,我卑劣地庆幸自己的心思得以被你发现,就当我自私,至少我不用守着这个秘密看你和别人共白头。”
“我不挑破这层窗户纸,你又会有无数个借口对我说你现在没办法给我答案,你需要时间,希望我能理解。”
“你是要往上飞的,你以后会遇到更多更好的人,但我已经二十九了,再拖下去我又能陪你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