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效果很微弱。”她补充道,“有一丝灵气沉入识海,但太淡,连涟漪都没激起。”
“可能是药性被炼糊了。”
“但确实……比吃草管用。”
陆凡点头:“成丹即好。”
“主人再炼一颗试试?”
“……”
沉默之后,柳凝霜忽然轻笑了一声,仿佛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
陆凡没笑,继续转身归炉,低头记下九次炼丹失败的温度变化、神识运引与魂力渗透角度。
笔锋微沉,字迹极稳。
火光照着他的背影,落在他身上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这破屋中最沉默也最执着的存在。
柳凝霜坐下,借着这鹅卵石般的凝气散垂眼修行。
嘴角那点笑意,却迟迟未散。
她忽然有点想看——这个靠失败一点点拼出来结果的男人,最后,能走到哪一步。
失败,第十次。
陆凡依旧没有半分懊恼神色,只是将炉盖轻轻掀开,皱眉望着那一炉泛着焦香的黑渣。
“药性冲撞,火候偏高。”
他低声喃喃,继续自袖中取出一截竹简,将今日的第十条记录写下:
“第十炉,三息过火,聚灵草二年枝太烈,尝试缩短第三步凝转时长。”
笔锋沉稳,字迹深刻。
柳凝霜修炼的空隙斜眼瞥着陆凡,看着他一字一笔写下失败的理由,没有插话。
从第一炉失败开始,陆凡就始终如是。
每一炉之后,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认真坐下来,思考——然后记录。
失败了,就回忆火候错在哪,灵力用得重不重,药材先后次序对不对。
他不跳过、也不急进,仿佛每一次失败,都是必须完成的功课。
就像当年,陆凡在药老身边偷学针——扎在自己身上、扎在兽身、扎在试药人上——总是一次次失败,再一次次重来,从不喊累,从不问“能不能成功”。
那是一种——她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天赋她有,灵根她也有,可她没有这样的“执拗”。
这种“凡人走法”的坚持。
炉中黑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