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变得微弱,不到半刻便已终止。
浓稠的鲜血沿着李宽的颅骨淌下,热热的,滑过陆停舟指尖。
陆停舟死死盯着他的脸,恍若未觉。
李宽就这么死了。
他在宁州案中犯下的罪行足够他死上十次,可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时候自尽。
是害怕面对朝廷的判决?
不是。
陆停舟看着那张失去血色的脸。
是因为他来了。
问了一个与宁州案无甚关系的问题。
正是这个问题导致了李宽的自尽。
他想起李宽听到“青阳县”三字时露出的神情。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陆停舟慢慢起身。
李宽以为他查到了某个秘密,为了不吐露更多消息,李宽选择了死。
这个秘密到底可怕到什么地步,竟让他不敢多活一日。
是了,他本就该死。
能让他做出如此抉择,自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旁人。
陆停舟掏出帕子,冷静地擦掉手上的血迹,回想旁人对李宽的评价。
他虽贪财,却对家人不错。
作为宁州案的从犯,李宽的家眷必受牵连,妻儿或是贬为奴婢,或是充军流放。
无论如何,他们尚可保住一命。
但若犯了更大的事呢?
陆停舟注视着地上的尸首。
皇帝治下严苛,莫说夷三族,便是灭九族也干过一回。
所以,李宽选择在这时候自尽,是想保全他的家族?
他眸色沉沉,眼底映着一片血色。
他不管李宽想保谁,他只知道,李宽、王渊,这两人的秘密和青阳县有关。
而王渊恰好又是行伍之人。
陆停舟耳边仿佛响起当年混子的声音——
“……那不是普通的马,是战马。”
“你看看,你看看,这都什么事儿!”江瑞年在他身边着急地打转,“好端端的,怎么就自尽了呢!”
他怒问押送的寺丞:“你们怎么没抓紧他?”
为首的寺丞声音打颤:“我们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