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亥相交时崩散成灰——灰烬里分明蜷着只缺耳朵的黄皮子。
\"小童子莫强求。\"铜烟锅敲击树干的脆响惊得山豆后颈发麻,转头望见个穿靛蓝斜襟袄的老妪蹲在树杈上,三寸金莲绣鞋缀着五帝钱,\"你祖上欠我们胡家三条命债,今日该用天灵盖的煞气来还。\"
山豆刚要摸怀中的山豆根,却发现袖口爬满青黑色霉斑。腐臭味从地脉裂缝里涌出,黄皮子们叼着人指骨垒成九宫格,正中央赫然摆着他昨夜埋在祖坟的渡边葵蟹结印。老妪的烟锅突然爆出火星,山豆听见自己颅骨传来冰面开裂的脆响。
\"且慢!\" 东南方传来破锣般的喝止。穿杏黄道袍的独眼汉子甩出串五铢钱,铜钱落地竟化作三只白毛狐狸叼住烟锅。山豆趁机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霉变的袖口——腐肉瞬间蜕成《青囊经》残页,卦象指向东北巽位三丈处的坟茔。
老妪笑得露出满口黑牙:\"杨瞎子也敢管灰家的事?\"烟杆骤然伸长刺向山豆眉心,却在触到莲花纹时炸成漫天香灰。山豆突然看清香灰里藏着张民国地契,落款正是自己曾祖父的名字。
\"咔嚓——\" 坟茔方向传来石碑断裂声,山豆后脑突然贴上冰凉之物。是枪管。持枪人的袖口绣着饕餮纹,与昨夜梦中房梁上的九尾狐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