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肆意倾洒,孙安佐头枕着胳膊,直挺挺地仰面朝天倒在床上。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笼罩着他,不多时,全身便浸满了阳光独有的味道,他脸上尽显慵懒与随性。
冬天,北方的太阳,有时更像春日,熏得游人醉。一屋子清新自然的味道,干爽又舒适。过去许多年,他经常回想起这天的场景,以及这天的阳光。
当然,还有昨晚的梦境。
昨晚他又梦见自己在麦田里玩耍,金黄色的麦浪没过他的头顶,一个面容模糊不清的女人在弯腰割麦子。陡然间,不知从哪儿冒出个人,一把将他抱起,拔腿就跑……他就这样从梦中惊醒,醒来后不禁思索:或许,这会是最后一次做这样的梦了。
“苘苘,你进来一下,我有事问你。”他瞧见赵苘苘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捧着手机,眉眼间尽是笑意,忍不住出声唤道。
“噢,什么事呀?”赵苘苘身着宽松的家居服,握着手机,笑意盈盈地出现在门口。她心里暗自思忖:大哥认亲成功,我也总算是了却一桩心事,能开启全新的生活了。
孙安佐侧过身子,问道:“叔叔是怎么帮我找到他们,又是怎么遇见他们的呢?”
“我爸得知你来寻亲后,就在他的工作群里发了寻人启事。他学生多,又认识不少家长,那些家长再转发到村里的微信群,几乎整个县的人都瞧见了。”
“叔叔帮我寻亲,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看来还是发动了许多人帮着寻亲。孙安佐起身坐起,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既无明显的喜悦,也不见恼怒。
“大哥,是你自己先不让我说的呀。再说了,我爸起初也没料到真能帮你找到。”赵苘苘走上前,和他并排坐在床沿上,面露担忧地问道:“大哥,要是那人真的是你生母,我都不知道该为你高兴,还是该替你发愁了。”
孙安佐眉头微微一蹙:“你为何会这么想?”
赵苘苘望向窗外,缓缓说道:“那个女人太命苦了。听说她带着孩子离婚不到一年就弄丢了孩子,后来又嫁给另一个男人,可再婚没几年就守了寡,还得替人家拉扯大孩子。”
没想到孙安佐却赞许道:“一个单身女人能替别人把孩子拉扯大,着实不容易,值得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