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秦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眼眶泛起酸涩,可她强忍着将泪水逼回眼眶,只是机械地随着车身晃动。
“嫂子,学校到了。”
小成利落地跳下车,金属扣碰撞出清脆的声音,他快步绕到另一侧,替秦盈拉开锈迹斑斑的车门。
秦盈迟缓地迈动双腿,帆布鞋重重踩在青石路上,惊起几只麻雀扑棱棱飞向教学楼顶飘扬的红旗。
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脚边,远处操场传来学生们的嬉笑打闹声,可这些热闹都与她无关,她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像隔着层毛玻璃,模糊又遥远。
她下了车,犹豫了一会儿,对小成道:
“傅团长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就不用来接我了,我……住校。”
“那可不成!”
小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嫂子,团长特意交代的,他出任务期间我也得来接你,日不错影,这是命令!”
秦盈望着小成固执的神情,喉间泛起苦涩。
晨光斜斜掠过他帽子上的红色五角星,晃得她眼眶发烫——所有的一切都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她,那都是跟傅寒洲有关的。
连带着眼前人的坚持都成了钝痛的针。
她垂眸盯着帆布鞋尖碾碎枯叶,最终只哑声说了句“麻烦了”,转身时攥紧书包带的手微微发颤。
教学楼台阶上的青苔还凝着晨露,她数着阶梯缝隙里的碎石,试图用机械的动作填满空荡的胸腔。
教室的窗棂漏进细碎阳光,却暖不透她发凉的指尖。
解剖课教授的讲解声忽远忽近,福尔马林的气味混着淡淡的粉笔灰味,混合在一起,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一天的课,秦盈完全成了个虚影。
教授站在讲台上,激情澎湃地翻动着课本,唾沫横飞地讲解着专业知识,可她就像在看一场无声地电影。
暮色西斜,渐渐浸透窗棂。
教室里早已经没人了,秦盈蜷缩在教室后排的座位上,等待小成。
夕阳的余晖透过斑驳的玻璃洒在她身上,拉出一道孤寂的影子。
窗外的梧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