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在风中飘落,如同一只只凋零的蝴蝶。他这才意识到,刚才的险情只是自己又一次的幻觉。李孔站在灵车旁冷笑,金表表链反射的光刺得他睁不开眼,那光芒与上周教师例会上,赵伟钢笔折射的阳光如出一辙。李孔双手抱胸,微微歪着头,脸上的冷笑愈发明显,眼神中满是嘲讽与不屑,仿佛在嘲笑李海的懦弱与无能。
李海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羞愧感如潮水般涌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试图解释,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李校长最近精神头不太好啊。”王恩书记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又让人捉摸不透。“要不要去县医院精神科瞧瞧?我侄女婿在那儿当主任。”李海感到有无数蚂蚁正沿着脊椎爬行,那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仿佛被无数根细针扎着。他想起昨天半夜惊醒时,发现自己在用指甲抠墙皮,石灰粉在指缝里结成硬块,如同一个个微型的墓碑。月光透过窗棂,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活像头困兽,在黑暗中挣扎、嘶吼。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宛如一条条悲伤的河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与无助,仿佛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此时,他的内心充满了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已经精神失常,才会陷入如今这般孤立无援的境地。
回程的山路被雨水泡成了泥沼,一脚踩下去,鞋子就会陷入深深的泥泞之中。李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裤管上溅满泥点,那些泥点仿佛是命运的涂鸦,杂乱而又丑陋。路过王屋小学时,他看见旗杆上的红旗湿漉漉地耷拉着,像条被抽筋剥皮的蛇,在风雨中无力地挣扎。教学楼墙根处,几株玉兰花开得正艳,洁白的花瓣在雨中颤抖,宛如一群身着素衣的少女,在默默哭泣,让他想起儿子小时候用过的纱布,那曾经的温暖与美好,如今却遥不可及。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将他笼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孤独的行者,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却始终找不到出路。家里弥漫着炖腊肉的香气,那香气原本应该让人感到温馨,此刻却让李海感到莫名的烦躁。李贺的同学王翔正蹲在灶台前添柴,耐克鞋上沾满泥浆,与斑驳的土墙形成刺眼的对比。王翔身形高挑,穿着时尚的运动服,头发染成了棕色,在灯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泽,时不时用手拨弄一下额前的头发,那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