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侧面。”白夜指向一处通风管道,“能绕过去。”
管道狭窄得令人窒息,尖锐的金属边缘划破作战服。白夜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小腿流下,但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爬到尽头时,下方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质检室里,一对年轻夫妇正用湿毛巾捂着口鼻,丈夫怀里抱着个裹在防火毯里的婴儿。女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手臂上满是水泡。
“军方救援!”白夜踹开通风口跳下去,落地时一阵剧痛从脚踝传来——可能扭伤了。
凌渊紧随其后,立刻检查起三人的状况:“婴儿需要立即输氧!”
白夜解下自己的备用氧气面罩扣在婴儿脸上,小家伙立刻贪婪地呼吸起来。丈夫跪在地上不停道谢,眼泪在布满烟灰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
“走!”凌渊一把抱起昏迷的女人,“我开路!”
撤离比进来时更加艰难。婴儿的哭声、母亲的呻吟、丈夫的咳嗽声交织在一起。
白夜殿后,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路过一处坍塌的墙体时,一根裸露的钢筋突然划破他的大腿,鲜血瞬间浸透了裤腿。
“白夜!”凌渊猛地回头,眼神暴戾得吓人。
“继续走!”白夜咬牙撕下一条防火布缠住伤口,“别停!”
当他们终于冲出二楼出口时,外围的医护人员一拥而上。白夜踉跄着靠墙喘息,突然听到质检室丈夫撕心裂肺的喊声:“我女儿呢?小雯在哪?!”
“什么女儿?”周阳正在给白夜处理腿伤,闻言猛地抬头。
“六岁穿红色裙子”丈夫瘫坐在地上,声音发抖,“爆炸时她在隔壁玩”
白夜一把推开医护人员站起来,眩晕感让他不得不扶住墙壁。氧气面罩的警报器尖锐地响着——剩余氧气不足五分钟。
“位置?”他问,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三楼西北角儿童活动区”丈夫抓住他的裤腿,“求求你她才六岁”
凌渊一把按住白夜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现在的状态进去就是送死!”
白夜抬头看他,被烟熏红的眼睛里是决绝的光:“我听见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