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反侧,不能成眠。
缩在锦被中的金财财翻了个身,淡然睡去。
不就是想听真心话嘛,告诉你了,又睡不着。
嘘寒问暖,不如早登极乐,当了寡妇才是乐无边呢。
到时候这破皇宫谁爱待谁待,她是再不想在这个笼子一样的地方过日子了。
祁贵妃已经彻底不存在了。
在她的一生里,痛苦多过欢乐,等待多过纵情,并不是幸福美满的人生。
对她来说,嘉明帝是无法回避的痛苦、是一道不会愈合的伤痕、是禁锢她自由的华丽金笼,唯独不是爱人,也没有什么深情厚谊。
面对这样一位君主,她为了家族与大局,愿意失去做母亲的权利,不代表心内没有怨怼。
谁会爱上禁锢自己的人呢?
次日,嘉明帝离开时,带走了那方绣帕。
回到御龙殿,他抚摸着那张帕子,看着一针一针精致的刺绣,回想着,皇后刚进宫时是什么样呢?
会女红,但是手艺算不上多好,针脚细密,但不擅长绣花刺朵,因为她曾说过,身在边关,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
那皇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在刺绣上下功夫呢?
也许,是在每一个等待着他的长夜;也许,是在每一个空寂的白日;也许,是在因为失望而哭泣之后;也许,是在千帆过尽后的淡然中。
他放下帕子,将其收到了龙床上的一个暗格里。
那里有他的原配,大皇后的一缕发丝,有已故太子朱圣宸为他祝寿的诗词,如今,又多了一方绣帕。
“来人,取笔墨。”
笔走龙蛇,一封崭新的诏书写就,墨迹舒缓,但没有丝毫迟疑。
“放到天下为公的牌匾后面吧。”
天气冷了起来,今年不光冷的早,风也大,到外头走一圈,夹衣外头不套一件披风或是斗篷,都要吹透了。
宫里值守的武士都换了新装,盔甲里头是上好的皮毛,保暖也不透风。
铁盔里头还有帽子,能护住额头和耳朵,皇后甚至还叫尚服局给他们做了口罩,不妨碍呼吸,还能保护脸颊。
一大早玉屏便哆哆嗦嗦从外面进来,在外屋缓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