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窗前仰望星空让心情平复下来,只见云层飘过,冰轮乍涌,将零碎的月影洒在了青砖地上,使人产生阵阵凉意。片刻后,洪师爷不再哆嗦,他面冷心热,打开橱柜翻出比甲披在身上,选两件喜爱的衣裳把积攒下的20两碎银包好打进行李。想起来在重庆家中的妻子曾托人带话,施州产煤油灯亮堂少烟,货栈要价昂贵,让就近便宜采购带回家中。于是把底座旋下倒掉煤油,取不穿的麻布小衣层层裹好后塞进行李中。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是师爷,容美的政府总理,房中制式信笺俱全。匆匆写了文碟,夜深人静时潜入九进堂偷出容美宣慰司大印和田更年名章盖具完整。天亮时去地牢提出庄三娃,走到城门,守城的徒堂验过文碟后毕恭毕敬行礼放行:“爷走好。”
洪师爷笼在袖筒里的掌心被冷汗湿透。
“牧场到了,看,有梁山军。”庄三娃眼尖,首先喊出声来。
刚才顾着奔跑,把唯一的一副叆叇给跑丢了。洪师爷长年累牍在油灯下工作,近视得厉害,只模模糊糊看见人影。听见庄三娃喊叫道:“休要发铳,我等是来投梁山的。”
洪师爷全程不敢停步,奔走半日身上汗湿淋淋,汗水蒸汽腾上脑壳扑入鼻息,眼前蓦地发黑,再也支持不住倒地昏厥过去。
一滴汗流进了眼睛里,辣得泰森眼皮直扑棱。“洪师爷,你说各司为防我林云都在扩军备战?”
“正是。且对容美在来凤山吃败仗,鱼木寨在乌龙山叫贵军吃了败仗,两厢对比,各家均重在组建装备弓弩的山林游击军。”
尼玛把梁山当恶霸漂亮国了,你不来招惹我,我何故攻打你。这就叫错看人品、误判形势。泰森叫屈道:“老子热爱和平与人为善,可谓人畜无害,各家何故防范我?”
洪师爷带着一腔热诚耿耿忠心而来,他是实话实说,“皆因你林司令狂言而起!”
狂言?不就说我吹牛皮么。问题是我林云吹过的牛皮满天飞遍地走,到底是哪句狂言哩?
经洪师爷提示,泰森才知道是自己那句放言‘田更年可以决定战争在什么时间以何种方式开始,但战争在什么时间以何种方式结束就不是他能说了算的’已经成为施州卫耳熟能详的的经典。泰森才明白核讹诈不可轻易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