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年三十办喜事?时下经梁山这条鲶鱼搅浑了施州一池塘的死水,说不定乃是上古商周的古老传统觉醒复辟了。
“大家伙都出来看热闹噻。”
随着钳工一声喊,众人好奇着出门,走几步到鲤鱼背,只见绵延几里的火把队伍曲曲弯弯弯扭动着向平台而来。
山下新村里有女外嫁,男方迎亲来了?那不行,人口流失可不行,女青年流失更不行。正嚷嚷着过了年让胡灯制订大宪法严禁外嫁,峡谷口站岗执勤的战士跑过来报告:房安东亲率巴东友好访问团来访。
来者正是巴东土官房安东。
天冷风寒,坐滑杆被西北风扑面洗脸。山路湿滑,滑竿一摇三晃有脱轨掉入冰河的危险,老房只得亲自下地走了小半程路。你看他白狐大氅下摆撩起束在腰间,前胸后背沾着些许黄泥残雪,夜路不好走,吃了不少苦头。
一进门,房安东笑呵呵叫唤着借子进兄肩头一用,搭着潇洒肩膀抬脚脱鞋,将跑进鞋子里的泥土冰渣倒掉。
潇洒结舌。来就来呗,挑年三十来,您是要数着秒针赶着时点给拜年吗,既要来,事先也不通知一声。怪哉!
除夕夜赶赴梁山与亲人团聚,那吹吹打打的阵仗好似娶亲来了。
正是,所来正为结亲。进到别墅里,房安东先就着壁炉膛火化开冻僵的手,把所携包裹方物的绸布解开,掀掉锦盒盖子,四下里张望找潇洒。
潇洒去厨房打来热水招呼客人净面洗手,房安东却不忙给冻麻的脸敷块热毛巾,接过脸盆放到一边,急急切切指着锦盒里一叠黄纸道:“巴东司官仓、田契、房契、户籍册,朝廷文碟、官印。某统统不要了。”
他嘴也是被冻麻了的,说话口齿不清。众人问,“你都不要啦?我没听错吧?”
“都不要了,只盼携巴东归并梁山。”
众人扭头的扭头转身的转身,都齐刷刷看向钳工,异口同声赞曰:“钳工真神人也!”
房安东指指桌上的酒菜,“房某疾行两日,今日粒米未沾,可否赏一席之地与诸位共进团圆饭?”他身为客人却大行主人之便,顾自操起筷子夹菜,大块塞进嘴里。
老房取的是胶皮的筷子。她今晚胃口不好,但没心没肺的阿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