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座钟在霉味里敲了九下。叶云天的指尖抚过檀木书桌第三层抽屉的暗格,触到冰冷金属的瞬间,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战栗——那是他祖父叶天启的遗物,三十年里从未被开启的秘密。
铜制陀裱躺在丝绒衬布里,直径不过掌心大小,边缘却布满精密到令人眩晕的齿轮。最中央嵌着一枚菱形晶体,在暮春的天光里泛着幽蓝微光。叶云天记得祖父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腕,枯瘦指节叩击着床头柜:\"老宅第三面墙的砖\"那时老人眼底浮动着浑浊的光,像困在琥珀里的星子。
一、跨越时空的零件箱
1997年梅雨季,叶天启在弄堂口的废品站捡到个铁皮箱。箱体焊着他从未见过的螺纹,掀开时铰链发出鲸鸣般的哀鸣,露出半块焦黑的电路板,某颗元件上蚀刻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数据流符号。后来他在《自然》杂志读到\"平行宇宙\"假说时,才惊觉那些扭结的纹路或许来自某个科技高度发达的宇宙,随着穿越者的陨落坠落在九十年代的雨幕里。
\"这是时光的碎骨。\"老人在泛黄的笔记里写道,钢笔水洇开小片墨渍,\"每片齿轮都在渴求归位。\"他试着将晶体碎片与老式钟表的机芯结合,却始终无法让指针逆旋。直到1998年惊蛰,祖母苏媚媚在帮他焊接零件时,鬓角的银发不慎坠入熔融的锡水,那团银光竟如活物般渗入齿轮缝隙,与此同时,叶天启眼眶里落下的泪滴正巧砸在晶体表面,蓝光骤起时,座钟的指针竟倒走了三格。
二、三十分钟的单程票
陀裱的第一次启动发生在2005年冬夜。叶天启对着妻子失踪七年的照片枯坐,怀表链上还缠着她最后一支口红。当陀裱在掌心旋转时,空气发出蜂鸣般的震颤,他看见一道蓝光勾勒出房门的轮廓,推开门竟是1998年的厨房——苏媚媚穿着碎花围裙,正将刚蒸好的青团摆上竹筛。
\"媚媚\"他的声音裹着泪雾,却在指尖触到她围裙带子的瞬间,整个人如烟雾般溃散。等意识回笼,他发现自己仍坐在2005年的藤椅上,掌心躺着半枚被体温焐热的青团,而陀裱的齿轮间凝着水珠,分不清是泪还是蒸汽。
后来他在笔记里画下时间轴:每次启动陀裱可停留过去30分钟,返回时会携带\"时空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