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开口,外祖父颤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抓着宜夏的手腕道:“阿暖,到上京去,好好生活……你不,不答应,阿公死,死不瞑目……”
“阿公,我答应,我答应!”宜夏慌乱地答道,“你别动气,缓一缓。”
“好,好孩子……”外祖父缓缓躺回枕上,宜夏的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惊恐地发觉指下的搏动猝然消失。
“阿公?”宜夏轻轻地叫了一声,躺在床上的老人安然合上了眼眸……
外祖父是浔州一代有名的大夫,为人和善医术高明,他出殡的那日,即便天上下着冻雨,一颗颗冰粒砸得人生疼,前来送灵的人也站满了整条街。
那位从上京侯府来的中年男子是永平侯身边的亲信叫周泰,一直没有离开。宜夏自那晚之后也再搭理过他,给外祖父办完了丧事宜夏也病倒了,前后调养了半个多月才逐渐恢复过来。接着开始着手遣散济世堂的学徒伙计,变卖房屋地契,这一番操持忙碌下来,冬天已经慢慢过去。
这一日午后,宜夏在书房中整理着外祖父留下来的医书及病案,周泰缓步走进来,语气平和地道:“江小姐遣人唤在下前来,可有吩咐?”
宜夏同样语气平和,“泰叔,入上京前我有三个请求。”
“小姐请说。”
“第一,药堂里的人我都遣散了,唯有一个前几年逃荒过来的小丫头茯苓没有去处,我想一并带她入京;第二,外祖父留下的这些医书及医案我也要一并带走;第三,我对侯府的一切都不熟悉,烦请泰叔详细说与我听。”宜夏从袖中拿出了薛涛的那封信件,伸手至灯盏处点燃,看着火苗窜起将信件燃成灰烬,火光映着宜夏清澈地眼眸,里面却没有一丝温度,“烧了这封信便是我的承诺。”
周泰点头道:“如小姐所愿。”他有些敬服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素衣少女,这段时日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变故他都看在眼里,她不过及笄之年,为人处世不卑不亢,处理事情条理清晰,完全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又拱手以下人之礼道:“奴才这就为小姐打点上京的事宜,敢问小姐何时出发?”
“三日后。”
“遵小姐吩咐。”周泰行过一礼,转身就要出门,只听身后的宜夏忽然叫住他,“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