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单薄的可怜的小床板可轻易承受不起他这样的大体型,石头哥都被吓得精神了不少。
可王霭坐下时却好似没有重量般不曾引起半点摇晃。
滚圆的体型扎着马步擦着床沿坐着,身体稍稍碰着石头哥的腿,一股普通人无法察觉的炁悄悄递进了对方体内。
本有些疲惫的石头哥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变得不那么累了。
王霭将画板抵在肚子上,捏着炭笔看着很是随意地划了几下。
“我听他们都叫你石头哥,你是姓石吗?”
“不是,俺姓张。”
因为王霭源源不断的递进体内的炁而变得精神许多的石头哥笑了笑。
“俺叫张岩,岩石的岩,小名石头。”
“哦,是这样啊,那这么说,令尊的名讳就是张山了?我听人家叫他老山叔呢。”
“也不是,俺爹叫张岳,山岳的岳。”
王霭点了点头,手上的炭笔顿下,轻轻点了点纸面。
“读过书?可我听说你们家不是猎户吗?”
“俺爹年轻时候是猎户,后来,跟着个什么张大帅打过几年仗,后来那个什么张大帅倒了队伍散了,俺爹就回来了,但好在当兵那几年攒下些钱,置办了些田地,日子才渐渐好起来的,俺也是那时候被俺爹送去读了几年私塾,认几个字罢了。”
王霭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张岩聊着天。
围观的伤兵见王霭一直就这么干聊,册子上一笔没动,便都没了围观的兴趣纷纷散去。
两人是越聊越投机,王霭是个很有社交水平的人,只是平日里王家少爷的身份让他少有能用到自己这份本事的时候。
而今被途明给强掳了出来,王家少爷的身份成了肉票上的标签,某些被身份埋没的特质也便能肆意地生长起来。
王霭总能状似随意地用几句话让张岩回忆起过去生活里那些或苦涩或温馨的片段。
那是浸泡在战火硝烟里的这些日子里支撑他拼命活下去的东西。
因伤痛而变得苦涩的嘴角也不自觉勾起一抹惬意的弧度,可炁对他的滋养已经到了王霭的极限了。
平日里不刻苦修行的苦果在此刻统统被自己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