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三重之力消隐身形,其实一直站在柳三缘床边的途明摸着下巴,淡淡地注视着眼前这对年龄相差甚大的师兄弟。
柳潜,途明是认识的。
柳青檀的大伯,柳三缘的长子,几十年前便已成名的二代云手,涅云阁而今的掌舵人,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打小就是个古板性子,与他爹那骨子里的毒舌气质比较起来简直不像是一家人。
但是这个张全……倒是真的面生啊。
途明的眉头微微蹙起,目光锁在他那只戴着手套的手上。
这是,遭了算计吗?
透过只有简单的防尘功能的普通丝质手套,途明的感知直接切入了那只手的最深处。
焦黑的皮肤,枯萎的肌肉,连骨头都染上古怪的深紫色,好像是被一股炁给缠上,若不是手腕处一股精纯非常的炁在抵抗,只怕这股紫炁要不了多久就会蔓延到手臂乃至全身。
这小子,是奔着老柳的第五重涅云手来的吧?
涅云手有五重,一重揉刚化云,二重合瓷拼瓦,三重接金续玉,四重化腐为新,这前四重都是修物之技,可偏偏那第五重,却突然有了质的变化。
“涅云手第五重……枯木还生。”
张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注视着沉沉睡去的柳三缘。
“师兄啊,这么多年了,您摸着那个境界了吗?”
“师弟说笑了,连父亲他老人家,也是期颐之年才堪堪触及第五重的境界,为兄不过耄耋……资历尚浅啊。”
“是谓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张全打断了柳潜说不好是自嘲还是埋怨的话。
他看向病榻之上气息微弱的柳三缘,眼神复杂。
“入门之时,老师便将这句话赠予了我等。”
“许是您那个时候情形不同,老师的教学理念也不是如今这个吗?”
柳潜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看向张全的眼神越发厌恶起来。
“师弟此来,是想看看师兄如今的斤两吗?”
“师兄六十多年的手劲,师弟资历尚浅,不敢讨教。”
张全话里讥讽的意味不加掩饰。
而隐遁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