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张龙飞带着对兄弟的承诺和满腔斗志离开省军区总医院的同时,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的黄南市,那座象征着徐家权势与财富巅峰的豪华别墅内,气氛却已压抑到了冰点,仿佛连空气都凝结着绝望与疯狂。
两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几乎不分先后地通过徐家那张无孔不入却在此刻显得漏洞百出的情报网,狠狠砸在了徐洪根和徐文兵父子俩的头上:一是孙德林那个打不死的泥腿子,竟然在重重围困之下,被省里派来的“神兵”直接从芦苇荡里捞走了,连根毛都没剩下;二是张龙飞那个小杂种,非但没死在半路上,反而带着那该死的录音和所谓的“物证”,在军方的“护送”下,安然无恙地抵达了省城,并且已经和省纪委的李少敏接上了头!
这两记重锤,彻底击碎了徐家父子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侥幸。他们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最担心、最恐惧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那把悬在头顶多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开始加速坠落,灭顶之灾随时可能以雷霆万钧之势降临!
往日里总是充斥着嚣张跋扈与靡靡之音的奢华客厅,此刻死寂得可怕。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徐洪根一反常态地陷入了令人心悸的沉默,他那张保养得宜、总是带着威严和掌控感的脸庞,此刻却如同覆盖了一层灰败的死气。
他就那么枯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猛抽着特供香烟,任由烟灰如同他此刻的心情般散落堆积,很快便在昂贵的紫檀木烟灰缸里堆成了一座小山。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虚空,仿佛在思考,又仿佛灵魂早已出窍。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儿子徐文兵。这位平日里无法无天、视人命如草芥的徐大少,此刻却像一只被关进滚烫铁笼里的困兽,焦躁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肥胖的身躯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他嘴里如同中了邪般,颠三倒四地不停咒骂着:“张龙飞!又是那个小杂种!他怎么就死不了?!还有黄全那个废物!周雨那个蠢货!马伟强那帮饭桶!连个人都看不住!一群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废物!全他妈是废物!”他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别人,试图用这种歇斯底里的方式来掩盖内心深处那无法遏制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