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玉心中一动。
“我看过当时的部署,你兄长为先锋,你父亲断后,整个布局并无问题,就算战败也绝对不可能出现全军覆没主将身死的结局。”
范逍遥神色凝重,举起酒壶,仰头灌下去一大口。
“我瞒着师父,去了北辽抓了他们几个的探子,严刑拷打才得知,在洪崖坡一战发生前,北辽人就已经知道了钟离师伯的部署,这说明,师伯军中必然出了奸细。而我在整个洪崖坡残垣中,找到了几只活着的信鸽。我将信鸽放飞,一路追随,却发现它们纷纷飞向了段寒潇的帅营。”
钟离玉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所以,你怀疑背叛父亲的奸细,实则是在为段寒潇做事?”
范逍遥缓缓点了点头。
“军中信鸽均有登记,若是用于军务传播,无论是信鸽还是信使并不需要偷偷豢养。而段寒潇耳目众多,之前又一直与钟离师伯不睦,在钟离师伯战死后,又驱使身边的爱将不断欺压白杆营,若说段寒潇无辜,我实在是不相信。”
想到父亲惨死,钟离玉只觉得无比懊悔,心里仿佛有千万把刀子在将她的心割成一块一块的碎石。
“我迟迟没有回复你的消息,是怕你冲动。段寒潇并不是个好惹的人,他脾气古怪性格桀骜,做事全凭心意。小玉,莫说我们的证据根本不足以撼动他,就算可以,皇帝看在他驻守北境的份上也不会动他的。”
范逍遥拍了拍钟离玉的肩膀。
“听师兄的话,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等西夏战事了结,你便回去好好做你的诰命夫人,莫要再留在北境趟浑水。”
钟离玉原本垂着的头忽然抬起。
沉浸在悲痛中的情绪因为范逍遥的这句话,戛然而止。
范逍遥见她震惊复杂的表情抿嘴一笑。
“怎么了这么惊讶,你之前可是答应了伯母,不再回来北境的,难道你要违背她的意思吗?”
钟离玉望着范逍遥,眼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师兄,你方才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北境调查父亲的死因?”
范逍遥不明所以,微笑着点了点头。
钟离玉的心忍不住狂跳,看向范逍遥的眼神也越发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