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离开北境后又过了三日,京城迟迟没有消息传来。
加之西夏的军队也已经退军,整个白杆营上下都有种错觉,仿佛之前的冲突并未发生,一切都像做梦一样,荒诞又离谱。
钟离玉此刻站在大营帐外,举着水壶抬头,望着天上高悬的明月出神。
忽然,她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
果不其然,来的人是范逍遥。
“自从我来了,你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趁钟离玉不注意,范逍遥伸手,一把夺走了钟离玉手里的水壶。
钟离玉忙不迭地就要抢,可不等她夺回,范逍遥已然将水壶凑到了鼻尖,轻轻一嗅。
浓烈刺鼻的酒味直冲天灵盖。
钟离玉微红的脸颊此刻更加热了。
“还给我!”
“大敌当前,主将却在酗酒。”
范逍遥将酒壶高高举起,神色玩味地望着钟离玉。
“你一向是最守规矩的,这次是怎么了?”
钟离玉努力抢了两下未果,瞬间觉得没意思,索性直接放弃了那个酒壶,就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范逍遥见她垂头丧气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
“这是怎么了?”
钟离玉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抓着一个石块不停的摸索着,眼神凝重,表情哀伤。
“师兄,几个月前我曾传信问你父亲的死因。”
“是。”
范逍遥神色平和沉稳,似乎早就料到了钟离玉会有此一问。
“当日是你告诉我,害死父亲的人是段寒潇。”
“是。”
钟离玉忽然抬头望他。
“可有实证?”
范逍遥别过头,缓缓将目光投向遥远的星空。
“北境三区共有三大守将,你父亲,汝阳侯赵枭,还有便是段寒潇。段寒潇身为主帅,先帝在时与你父亲就不合,在军中,更是多次刁难。”
钟离玉沉默不语。
“若无实证,此事便未必就是段寒潇所为。”
“洪崖坡一战后,破虚营共找回了六位副将的尸体,可还有一位却下落不明,即无尸也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