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高挂,喜乐奏鸣。
侯府内,钟离玉身披嫁衣端坐一侧,尽管吉时已至,她却依旧低头端坐着喝茶,丝毫没有拜堂的意思。
她神色晦暗不明,缓缓将目光挪到了赵陵峥身后的婉娘身上,那柔顺又楚楚可怜的姑娘,此刻腰身渐粗,尽管有意遮掩,却还是能明显看到腹部的隆起。
而此刻,一身华丽婚服的赵陵峥目不转睛地盯着钟离玉,神色紧绷,似乎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怒意。
“阿玉,母亲已经答应进门后让你做当家主母,如此,你我各退一步,莫要让外人看了我汝阳候府的笑话。”
钟离玉仿若未闻,她瞥了一眼方才被赵陵峥一把扯下后,随意丢在一旁的红盖头,悠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嘴角上扬带了一丝不屑。
“大婚当日抬妾进门,高门候府做出这等丑事都不怕被笑话,我不过是要一个交代,怎么就算是让别人看笑话了呢?再者说——”
她放下茶盏,微微侧过身将视线放远。
“汝阳候府的笑话,外人看的还少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似乎被刺中了痛处赵陵峥面色尴尬,阴晴不定的别过脸。
“婉娘的事是母亲做主,更是陛下恩典。她衣不解带照料母亲多年对我家恩重,如今她有了我的子嗣,我自当给她一个交代。事先没告诉你,就是知晓你的性子,谁知你竟如此跋扈,竟敢当众悔婚。”
赵陵峥胸口起伏不定,望向钟离玉的眼神竟有了几分戾气。
“你不过是钟离家的一个孤女,太后可怜你才给你赐婚,你竟还看不上我汝阳候府了?候府再如何那也是勋爵之家!”
“孤女?”
钟离玉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眼中的讥讽更甚。
“我钟离府为何只剩我一个孤女,世子难道不清楚吗?若非朝中勋贵都胆小怯战,我钟离府何至于此。”
说完,她猛地沉下脸,起身走到了赵陵峥面前。
“当日你来我府上提亲曾亲口对母亲承诺,一夫一妻,决不食言。”
“如今看来,世子当日是在和我母亲说笑了。”
赵陵峥立刻将人护在身后,“我并未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