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星夜筹谋布疑阵
景耀六年冬月初三,剑阁关的北风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将城头的积雪卷成冰雾。姜维扶着谯楼箭垛,铠甲下的单衣早已被冷汗浸透,却浑然不觉。他望着北方魏军营火连成的光带,忽然弯腰抓起一把雪粒,任由寒风卷着雪片从指缝漏下,在月光下划出银白的弧线。
“大将军,西羌工匠已将三百口火油瓮埋入北坡。”阿莱娜踩着积雪走近,白熊氅上沾满泥浆,指尖冻得发紫却仍紧紧攥着羊皮图纸,“按您吩咐,瓮口覆着硝石粉,引线直通护城河暗渠,每隔十步埋入浸过毒鱼草的麻绳。”
姜维摩挲着七星剑鞘上的刻痕,那是二十七年前诸葛亮在五丈原临终前,用佩剑刻下的“汉”字,笔画间还透着淡淡金光。剑鞘突然轻颤,他猛地转身,腰间玉佩与铠甲相撞发出清响:“地听仪可有异动?”
“巽位地鸣,深六丈!”马岱撞开厚重的木门,铁甲缝隙渗着未及凝结的血冰,肩头还插着半截箭簇,“钟会掘子军分三路突进,前锋已过断龙石,听地听仪的震动频率,怕是用了改良的穿山铲!”
城西地窖里,十二名西羌巫师围跪在青铜地听仪前。八十一根铜管呈辐射状插入地底,管口覆着的雪豹胃囊正剧烈震颤,老巫师阿古鲁突然浑身剧震,用朱砂在羊皮上狂书:“坎位地裂,离位泉涌!地下河要被掘通了!”
姜维的剑鞘“当啷”点在舆图上的断龙石标记,墨线勾勒的地道网络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传令!开启武库三号密道,放魏军入瓮。”他忽然撕下袖袍,蘸着案头硝粉在舆图上划出三道弧线,“让巴图尔带三十名工匠,把寒铁链埋在此处,链头挂倒刺钩,每根铁链间隔两丈,用桐油浸泡三日夜的麻绳连接。”
寅时三刻,魏军都尉王浑握着磨得发亮的穿山铲,盯着眼前的青砖墙。地道内烛火昏黄,掘子军的号衣早已被汗水浸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土腥味。“弟兄们加把劲!”他用铲头敲了敲墙面,“按探马回报,再过两丈就是蜀军粮仓!”
铁锹撞上青砖的瞬间,墙后突然传来机括转动声。王浑瞳孔骤缩,只见墙面“轰”然倒塌,露出堆满粟米瓮的粮仓,却寂静得可怕。“不对劲!”他刚要撤退,头顶突然传来“咔嚓”声——百枚铁网从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