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沓中盆地麦浪翻金,姜维赤脚踏进田埂,靴底带起的黑土里混着碎铁片。\"将军小心!\"阿莱娜甩出腰间银链,缠住地里突然弹起的铁蒺藜网。二十步外的麦垛轰然炸开,三十具披甲草人弹出地面,胸前皆钉着\"汉将授首\"的木牌。
赵夯掰开草人腹腔,霉变的麦粒中裹着半卷绢书——竟是费祎批复的《屯田疏》原件。姜维抚摸着绢帛边缘的茶渍,忽然听见空中传来雁鸣。三只绑着铜管的大雁坠落田间,铜管里掉出的炭条在麻布上画出阴平道地形图,笔迹与诸葛亮《伐魏疏》如出一辙。
\"报——渭水粮船沉没!\"斥候踉跄跪地时,背囊里滚出个泡胀的粮袋。阿莱娜割开麻布,本该装新麦的袋中全是蛆虫,虫群蠕动间竟显出\"汉中费氏\"的暗纹。
成都丞相府后园的晨露未曦,费祎指尖蘸着露水在石案上勾画。黄皓捧着翡翠鼻烟壶谄笑:\"昨夜观星,将星坠于陇西\"话音未落,费祎突然将茶汤泼向空中,水珠在朝阳下显出血色——竟是掺了朱砂的羌地药酒。
宫门忽开,小黄门尖叫着捧来带箭的塘报。箭杆上绑着的不是军情,而是半块带牙印的羌人骨饰。刘禅把玩骨饰时失手摔碎,碎片里掉出丝帛残片,上面\"姜\"字血书与二十年前先帝遗诏的笔迹一般无二。
\"陛下明鉴!\"蒋琬之子蒋斌踹门而入,抖开丈余长的《军械录》。竹简末端的新墨未干,清楚记载着景耀三年拨给沓中的三百架连弩,在入库时被朱笔改为三十。简牍缝隙里,还夹着半片带药香的孔雀翎。
狄道城头的狼烟忽然变绿,守军敲响的却不是敌袭警钟。姜维冲上城楼时,见羌人牧民赶着着火的羊群冲关。阿莱娜挥刀斩落头羊双角,羊角中空处掉出成卷的绢布——竟是汉中军屯田的地契副本。
\"开闸!\"姜维剑指护城河,混着黑油的河水却纹丝不动。赵夯带人砸开水闸机关,闸门铁链上缠满浸油的麻绳。对岸山坡适时亮起魏军旗号,为首的邓艾弯弓射来箭书,箭簇上绑着的竟是费祎府上的点心油纸。
子夜时分,关押纵火犯的地牢渗水。狱卒打捞起漂浮的木桶,桶底黏着发霉的军粮饼。姜维掰开硬如石块的粮饼,发现内层夹着绘有皇宫布局的绢帕,帕角绣着黄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