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初放慢脚步,声音轻得只有玲珑能听见:“后宫的宠爱从来不是儿女情长。父皇给淑妃协理六宫之权,是因为那时需要柳家的支持。”
一片枯叶被风卷到李云初脚边,她抬脚碾碎:“如今国舅爷管着的西粮仓出了那么大纰漏,父皇还会重用柳家人吗?”
玲珑恍然大悟:“所以陛下要收权……”
“荣妃父亲掌兵部,娴妃兄长是户部侍郎。”李云初冷笑,“这两家势力相当,父皇还没决定扶持哪一边呢。”
远处几个宫女经过,李云初立刻换上温婉笑容,待她们走远才继续道:“王之术,在于平衡。宠爱哪个妃子,就意味着要提拔哪家势力。如今世家势力过大,父皇早就想找机会收回世家的势力……”
她突然停下,指向道旁一株梅树:“你看上面那个鸟窝。”
玲珑顺着望去,只见鸟窝压弯的枝桠,摇摇欲坠。
“权力太重,枝干就会断。”李云初意味深长地说,“父皇需要一个既不会威胁皇权,又能暂时稳住局面的人。”
她抚了抚衣袖,“本宫这个无母族支持的落魄公主,再合适不过。”
玲珑眼中闪过钦佩:“公主就像……一颗活棋?”
“不错!”李云初满意地点头,“一颗能帮父皇盘活整局棋的活子。”
转过一道宫墙,慈宁宫的飞檐已看不见了。
李云初的声音更冷了几分:“淑妃何等精明,早看透父皇心思。她知道太后懒得管事,本想借着春日宴重获圣心。”
“所以公主抢先接下春日宴差事?”玲珑倒吸一口冷气。
李云初唇角微勾:“断了她的路,她才能心无旁骛地去对付江柚白,本宫的计划才能走下去。”
“淑妃现在最要紧的,是洗脱国舅爷嫌疑,重新获取父皇信任。”
她忽然停下脚步。
前方宫道分岔,一条通往昭阳宫,一条通向冷宫方向。
“走吧!”李云初收回目光,“该准备春日宴了。”
“这一局过后,冷宫该进新人了!”
——
春日宴。
御花园中,百花争艳。
太后端坐在主位的紫檀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