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压下去。
她身为母亲,怎能因为嫡亲女儿与妾室走得近,便觉得二人相似呢?
真是昏了头了。
“把柳姨娘送进家庵。”赵氏沉声吩咐。
几名婆子不敢违拗主母的吩咐,当即用麻布蒙上柳寻烟的头脸,唤来车夫,驾车前往京郊的家庵。
赵氏前脚刚把人送走,后脚,被禁足在藕香榭的司清嘉便得了信儿。
当知晓姨娘满头青丝都被剃光时,她愤怒至极,却也无力至极。
毕竟赵氏是她的母亲,表面上看,柳姨娘和她没有半点瓜葛,不过是年幼时的照料,多了几分情分罢了。
又怎能为一个妾,去和国公夫人争个对错?
更何况,姨娘也并非无可指摘,那包错用在司勉身上的药粉,就是最大的把柄。
司清嘉手里紧握着平刀,伫立在栩栩如生的凤凰木雕前,久久不敢落下。
她心不静,就算强行雕刻,也只会毁了这件作品。
兰溪在司清嘉身边伺候多年,也清楚大小姐不似表面上那般良善,但主仆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岂能眼睁睁看着,大小姐因遭受打击而一蹶不振?
“主子,后天便是太后寿辰了,您不是说过,凤凰木雕只差点睛,便能完工,您瞧瞧这件木雕多灵动,凤凰翅羽恰在根茎延伸开来的位置,振翅欲飞,仿佛活了一般,若不能在太后寿辰献上,委实可惜。”兰溪忍不住劝道。
“可惜又如何?我被禁足在藕香榭,祖母她们不可能带我入宫。”司清嘉面带讽刺道。
兰溪:“您真打算浪费如此绝佳的机会?”
司清嘉不语。
“老夫人和夫人不带您入宫,咱们也有法子,小姐您是得天眷顾的贵人,怎能轻言放弃?”兰溪道。
“你说得对。”
司清嘉打起精神,摊开手掌,看着自己掌心磨出的茧子。
为了让雕出的凤凰更加精巧,她特地选择了木质细密的黄杨木。
细密,换句话说便等同于坚硬。
平日里没刻几刀,手腕便酸涩难忍,若雕琢的时间过长,指腹更是会磨破皮肉,渗出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