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青州,秋风渐起,刺史府庭院里的梧桐叶已经开始泛黄。毋丘俭独自坐在书房内,案几上的烛火微微摇曳,映照着他那张坚毅的脸。他刚刚拆开那封加急密信,信纸上的墨迹还未干透,显然是日夜兼程送来的。
\"公子甸被下狱,罪名未明。\"
短短九个字,却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他的胸口。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儿子是他唯一的血脉,自幼聪慧过人,在朝中任职一向谨小慎微,怎会突然遭此横祸?
\"砰!\"
房门被猛地推开,副将文钦大步跨了进来。这位身材魁梧的将军看到毋丘俭手中的信纸,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使君!\"文钦怒目圆睁,声音洪亮得几乎要震破屋顶,\"公子素来忠谨,行事最是稳妥,怎会无故获罪?这定是有人构陷!大将军曹璟执掌朝政,向来明察秋毫,我们应当立即上书申诉!\"
毋丘俭缓缓放下信纸,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摩挲。他没有立即回应文钦的话,而是转头望向窗外。庭院里的老槐树在秋风中沙沙作响,几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下。这棵槐树是他二十年前亲手栽下的,如今已亭亭如盖。
\"文钦啊\"他长叹一声,声音低沉而沙哑,\"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文钦急得直跺脚:\"使君!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公子蒙冤?末将这就去点齐兵马\"
\"胡闹!\"毋丘俭突然提高声调,但随即又疲惫地摆了摆手,\"你先坐下。\"
待文钦不情不愿地坐下后,毋丘俭的目光变得悠远。他想起十二年前那个风雪漫天的初冬,年轻的曹璟率领三千轻骑突袭鲜卑王庭。那一战打得异常惨烈,曹璟身受重伤,遭遇鲜卑大军反扑,率领残兵八百,横跨河西千里,最终侥幸逃入凉州……
\"你可还记得十二年前讨伐鲜卑那一仗?\"毋丘俭突然问道。
文钦愣了一下:\"自然记得。那一战大将军立下大功,使君您还亲自为他向先帝请功\"
\"是啊\"毋丘俭苦笑一声,\"那时的曹璟,还是个满腔热血的少年将军。\"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