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压了块大石般闷得难受。快步走到窗前,他用力推开雕花木窗,春末的凉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庭院里草木的气息。
可这清新的夜风非但没能让他平静下来,反而让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远处的雍王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就像曹璟那深不可测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靴底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格外清晰。贾充正伏案批阅文书,闻声抬头,只见亲信家臣王忠气喘吁吁地闯进书房,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家主,大将军府公文!”王忠双手捧着一封加急文书,封口处盖着鲜红的火漆印。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贾充皱眉接过文书,指尖触到纸张时感受到一丝潮湿——想必是王忠手心渗出的汗水浸透了信封。他利落地拆开封口,展开公文细看。当目光扫过\"诸葛诞调任扬州刺史\"几个字时,贾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贾充内心独白:这是主公要清理中原士族,推行关陇新政了……)
\"原来如此!\"贾充猛地拍案而起,案几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随即又转为深深的忧虑。他快步走到书房西侧的书架前,手指在积满灰尘的卷宗间快速翻找,最终抽出一卷泛黄的文书。
那是当年任金墉县令时,司马师赏赐的千顷良田的地契。纸张已经泛黄卷边,边角处有明显的虫蛀痕迹,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贾充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他这才想起,自从投奔关陇后,这些田产就一直交由管家打理,自己竟有六七年未曾过问。
\"糊涂啊!\"贾充突然重重捶打自己的额头,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王忠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贾充顾不得解释,立即高声唤来文书官,自己则亲自研墨铺纸。他的动作又快又急,墨汁溅出砚台,在案几上留下几点乌黑的痕迹。
笔锋在纸上沙沙作响,贾充的额头渗出一层细汗。他字字斟酌,将司马师所赐的千顷良田尽数捐出,言辞恳切地请求将这些田地分给无主百姓。写到紧要处,他的笔尖微微颤抖,在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墨痕。
翌日早朝时分,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贾充便已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