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眼前浮现出司马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个看似病弱的老者,在朝堂上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可郭槐永远忘不了十年前,他如何用最温和的语气下令诛杀杨氏满门。当时司马懿咳嗽着用手帕掩嘴,可那帕子上分明没有血迹——这个发现让郭槐至今夜不能寐。
\"家主,前面有魏军的哨卡!\"探路的家丁匆匆折返,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打断了郭槐的思绪。
郭槐猛地勒住缰绳,眯起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果然,在百丈外的山隘转弯处,隐约可见几面玄色旌旗在暮风中猎猎作响。夕阳的余晖给旗面上的\"魏\"字描了层金边,在苍茫暮色中格外刺目。更令人心惊的是,哨卡两侧的山崖上,隐约可见闪着寒光的弩箭。
他深吸一口气,山间带着松脂清香的空气却无法平息胸腔里翻涌的焦灼。手指探入怀中,触到那卷早已被体温焐热的通关文书。羊皮纸卷上盖着的大将军府朱红印信,此刻仿佛有千钧之重。这是临行前司马元亲手交给他的,那位深不可测的管家当时意味深长的眼神,至今想起仍让他脊背发凉。
\"都听好了。\"郭槐压低声音,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身后二十余名乔装改扮的族人。这些平日里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此刻都穿着粗布衣衫,脸上刻意抹了尘土。\"我们是从陇西来的商队,运送药材到汉中。\"他说着,手指不着痕迹地抚过腰间暗袋,那里藏着真正的密信。同时,另一只手悄悄摸了摸藏在靴筒里的匕首。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皮革传来,让他稍稍定了定神。
驮马不安地打着响鼻,队伍继续向前移动。郭槐能感觉到每个人的肌肉都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自己更是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掌心渗出的汗珠让缰绳变得湿滑,他不得不反复在衣摆上擦拭。
山风突然变得猛烈,穿过隘口时发出凄厉的呜咽,卷起的沙尘迷得人睁不开眼。郭槐眯起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哨卡。那里已经燃起了火把,跳动的火光中,魏军士兵铁甲上的寒光时隐时现。成败在此一举——他肩负的不只是郭氏一族百年来的荣辱兴衰,更可能改变整个天下的棋局。这个认知让他喉头发紧,仿佛有团火在灼烧。
\"停下!接受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