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初的后背贴在潮湿的墙面上,能清晰感觉到苔藓的绒毛擦过锁骨。
她的手指死死扣住战术背包带,指节因用力泛白——那里面装着林浩刚拷贝的“幽灵会”核心资料,更装着裴言澈方才推她进管道时,掌心里未干的血。
“嗒。”
守卫的皮靴声突然在三步外顿住。
温梨初的呼吸瞬间凝在喉咙里。
她能听见李昊天在左侧两尺处调整呼吸的轻响,林浩的膝盖抵着她小腿,正以极慢的频率发抖——这个前技术主管背叛组织时大概没想到,会在逃亡时和三个“敌人”挤在消防管道与承重墙之间半人高的夹缝里。
“头儿,东三区管道口有血滴。”
年轻守卫的声音像根细针,刺得温梨初太阳穴突突跳。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扫向裴言澈——他半蹲在夹缝最里侧,阴影里,他左肩的战术服洇着深色血渍,方才中枪的伤口还在渗血。
可他的右手仍稳稳握着枪,虎口抵着墙面,指节绷成苍白的弧度。
“血滴?”另一道沙哑男声响起,脚步声往这边挪了两步,“老规矩,撒追踪粉。”
温梨初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想起三小时前在废弃工厂里,“幽灵会”守卫用的追踪粉——那是种在紫外线下会发出幽蓝荧光的纳米颗粒,只要沾到衣物纤维,就算躲进下水道也能被扫出来。
裴言澈似乎察觉到她的紧绷,垂在身侧的左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脚踝。
这个只有两人能感知的小动作像根定海神针,温梨初喉间涌起的腥甜慢慢压了下去。
她想起半小时前裴言澈被击中时,也是这样用沾血的手攥住她手腕,哑着声说“我没事”,然后把她往管道里推。
“走了。”李昊天的呼吸拂过她耳尖。
温梨初这才发现,守卫的脚步声已经往西侧去了。
她松开咬得发疼的后槽牙,舌尖尝到铁锈味——不知何时咬破了口腔内壁。
“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的通讯设备。”她的声音压得比呼吸还轻,“追踪粉的信号源在通讯室,毁掉主机我们才有机会摆脱尾巴。”
裴言澈抬手抹了把脸,血污在他下颌拉出条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