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在夜色中撕开一道风的裂痕。
裴言澈的指节因握方向盘而泛白,虎口处那道新添的刀伤随着车速颠簸渗出血珠,混着掌心薄汗在真皮方向盘上洇出淡红的印子。
温梨初坐在副驾,每隔三十秒就要侧头透过车后窗张望——后视镜里除了路灯投下的光斑,暂时没有追兵的影子,但她后颈的汗毛仍根根竖起,像被无形的手攥住。
\"右侧三百米。\"李昊天突然出声,声音像淬了冰的刀。
他半侧着身子,枪管贴在车窗上,眼尾的疤被月光拉长成一道暗红的线。
温梨初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果然有辆黑色轿车正从巷口斜刺里冲出,车头灯大亮,像野兽睁开了眼睛。
裴言澈的瞳孔骤缩。
他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同时猛打方向盘,警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右后轮几乎擦着路边护栏的金属棱角滑过。
温梨初被甩向车门,安全带勒得肋骨生疼,她死死攥住车门上方的拉手,瞥见裴言澈紧绷的下颌线——他喉结滚动两下,压着嗓子说:\"抓紧。\"
\"砰!\"
李昊天的枪响了。
后座传来林浩倒抽冷气的声音,温梨初转头时正看见那辆黑车的右后胎炸开,橡胶碎片在夜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
黑车顿时失控,车头重重撞向道旁的梧桐树,金属变形的尖啸声刺破夜色。
李昊天放下枪,枪管还在冒青烟,他盯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车影,声音沉得像铅块:\"只是前哨。
幽灵会的人不会只派一辆车。\"
裴言澈的拇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温梨初注意到他手背上的伤口又渗出了血,沿着腕骨蜿蜒进袖口,突然想起三天前在书房,他翻她小说手稿时说的话——\"女主和男主开着车逃离危险,然后呢?\"她当时笑着说\"吃热汤面\",可现在汤面还没影,危险倒像甩不脱的影子。
\"前面两公里有个废弃化工厂。\"温梨初突然开口,声音比她想象中稳。
她摸出手机快速划拉两下,调出卫星地图:\"半年前我为新戏踩点时去过,围墙塌了半面,内部结构复杂,监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