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初踏入青铜门的刹那,星芒如活物般缠上她的手腕。
那不是普通的星光,每一缕都带着温热的触感,像极了小时候父亲握着她的手,在温家老宅的古籍前逐行讲解那些晦涩符号时的温度。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鞋尖点在一片虚无之上,却激起银蓝色的涟漪,仿佛踩碎了整片宇宙的倒影。
“原来父亲说的‘真正的答案’,是这样的地方。”她轻声呢喃,声音被星海吞没,又从四面八方传回耳中。
正中央悬浮的水晶球突然轻颤。
那是比月光更柔和的蓝,表面流转的纹路与她颈间玉佩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温梨初伸手时,指尖还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某种刻在血脉里的共鸣,让她的每根神经都在欢呼。
指尖触到水晶的瞬间,记忆如潮水倒灌。
她看见穿着玄色长袍的先祖站在同样的星海中,掌心托着与她同款的玉佩。
“温家血脉,乃天地平衡之锚。”老者的声音震得星芒乱颤,“当世界陷入混沌,我们以命为引,将黑暗封入永夜。”
画面一转,是血色的天空。
同样的水晶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先祖们的身影一个接一个消散,他们的血滴在星海上,开出苍白的花。
“代价是……每代继承者的寿元。”最后一位先祖的脸与温梨初有七分相似,她的唇角渗着血,却仍在笑,“力量越强,命数越短。”
“轰——”
温梨初踉跄着跪倒,额头抵在星海上,冷汗顺着下巴砸进虚无,在星幕上烫出细小的黑洞。
她终于明白,为何温家历代当家人都活不过四十岁;明白父亲临终前望着她的眼神为何那么复杂——他不是遗憾,是心疼。
“继承者。”
空灵的声音从水晶球中溢出,像无数人同时开口,又像只有一个人在耳边轻语。
温梨初抬头,看见星海里浮现出无数道虚影,都是温家先祖,他们的目光温柔而悲悯,“你是否愿意接受最终的命运?”
她摸向颈间的玉佩。
这枚从小戴到大的玉坠,此刻正贴着她的皮肤发烫,像在替她回答。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