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才敏捷,故而想来…一睹风采。”
话虽客气,但那眼神里的审视和挑剔,却毫不掩饰。
方先生何等阅历,一看便知对方来意不善,多半是听了传闻,心里不服,跑来“踢馆”的。
“呵呵,钱童生客气了。”方先生不动声色地应道,“平安那孩子,不过是偶得几句歪诗,当不得‘诗才’二字。让钱童生见笑了。”
想要将此事轻轻揭过。
“先生过谦。”钱理却不肯罢休,目光在院内一扫,很快就锁定了那个正背着小书包准备离开的瘦小身影,“想必那位便是陈平安小友吧?果然是眉清目秀,器宇不凡。”
陈平安停下脚步,知道躲不过去了,便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来,对着钱理躬身行礼:“学生陈平安,见过钱先生。”
“不敢当,不敢当。”钱理摇着折扇,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他,“听闻小友不仅能作《咏鹅》、《悯农》那等佳句,对对联也是信手拈来?当真是天纵奇才啊。”
“先生谬赞。学生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陈平安依旧是那副谦逊的模样。
“运气好?”钱理冷笑一声,似乎就等着这句话,“那不知小友今日运气如何?在下近日偶得一上联,苦思冥想,不得佳对。不知小友可否…不吝赐教一二?”
这便是要当众出题考较了。
周围还没走远的学童们,立刻又围了上来,好奇地看着。
柳柔柔也躲在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树后,紧张地揪着衣角。
方先生面露不悦,刚想开口替弟子解围。
陈平安却微微一笑,对钱理道:“钱先生客气了。学生才疏学浅,未必能对上,但听听先生佳作出出思路,也是好的。”
不卑不亢,将姿态放低,却也接下了话茬。
钱理见他应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清了清嗓子,缓缓吟出上联,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沧桑和孤寂:
“客舍孤灯,秋雨梧桐。”
这上联,描绘了一幅旅人独居客舍,在秋雨梧桐夜,倍感凄凉孤寂的画面。
意境倒也尚可,对仗也算工整。
但要对出同样意境深远、且格律工整的下联,却也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