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正是需要收心养性、专心学问的时候。
可不能再让他分心了。
找了个机会,方先生又一次将陈平安留下。
“平安。”老先生看着他,目光严肃,“老夫看你近日似乎…心神不属。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还是…又在琢磨那些‘无用’之事?”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提醒和敲打。
陈平安知道瞒不过老师的眼睛,也不敢完全撒谎。
只能半真半假地解释:“回先生,学生不敢。只是…学生近日练习书法,总觉得市面上的墨锭要么太贵,要么质次难用。便…便想着,能不能自己试着做一点,或许…能省些笔墨钱。”
将动机归结为“省钱”和“为了更好地练字”,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方先生听了,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胡闹。”老先生斥道,“制墨乃是墨工之事,岂是读书人该做的?你有这闲工夫,为何不用在揣摩经义、练习策论上?”
“圣人云,‘君子不器’。读书人当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岂能将心思耗费在此等末流技艺之上?速速收了你那些心思,将精力放回正途上来。”
态度严厉,不容置疑。
陈平安知道,在老师这种传统文人看来,自己这种行为确实是“离经叛道”了。
“是。先生教训的是。学生知错了。”立刻躬身认错,态度诚恳。
至于心里怎么想,那就另当别论了。
方先生见他认错态度良好,脸色稍缓,又语重心长地劝了几句,无非是珍惜光阴、专心向学之类的话。
陈平安一一恭敬应下。
离开了蒙学馆,走在回家的路上。
陈平安心里却在想:君子不器?固步自封罢了。
若非这些所谓的“末流技艺”,自己和家人恐怕早已饿死或被逼死了。
老师的教诲,不能不听。
但自己的路,还得自己走。
制墨的尝试,不会停止。
只是…需要做得更加隐蔽,不能再让老师察觉了。
同时,也得在学业上表现得更加优异,才能让老师放心,也才能堵住那些可能的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