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了口的粗瓷碗,碗里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零星飘着几粒米花。
“平安,喝点米汤,垫垫肚子。”陈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李秀接过碗,用一把缺了齿的木勺舀起一点米汤,吹了吹,小心地递到陈平安嘴边。
“来,张嘴,娘喂你。”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陈平安的心头。
曾几何时,他是受人尊敬的学者,出入殿堂,与古籍为伴。
如今,却沦落到需要人喂食稀粥的境地,而且还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贫瘠的古代时空。
强烈的饥饿感压倒了复杂的情绪。
他顺从地张开嘴,将那温热的米汤咽了下去。
米汤寡淡无味,甚至带着一丝陈米的味道,却如同甘霖般滋润了他干涸的肠胃。
几勺米汤下肚,身体似乎恢复了一丝力气。
他尝试着自己抬手去接勺子。
李秀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平安…能自己动了?”
陈山也凑了过来,紧张地看着。
陈平安点了点头,用尽力气,声音依旧沙哑:“娘…我自己来。”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李秀激动得眼圈泛红。
“哎!好!好!能自己吃就好!”她将碗和勺子递给陈平安,手还有些颤抖。
看着儿子虽然动作笨拙,但确实是在自己喝米汤,眼神似乎也比之前清明了一些,李秀和陈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也许…也许这孩子烧糊涂了几天,反而“开窍”了?
陈平安小口小口地喝着米汤,同时也在快速整理着脑海中混乱的信息。
他必须尽快接受现实,适应这个新身份。
活下去。
这是眼下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目标。
可看看这四壁漏风的茅屋,看看父母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看看碗里这清可见底的米汤…
生存,在这个时代,对这个家庭来说,绝非易事。
就在这时,那股熟悉的、伴随着死亡的晕眩感再次袭来。
不是身体的虚弱,而是来自灵魂深处。
陈平安闷哼一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