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镜的手冻得发青,“索额图收买了神机营掌事,他们在蒸汽机里埋了火药。”
她没接话,反手抛去个珐琅手炉。当年这男人被困在她身体里痛经打滚时,也是这般拧着眉头说“孤宁肯去西伯利亚挖矿”。如今他扮了十年贤良皇夫,倒把后宫妇人揣手炉的习惯学了个十成十。
“记得我们打乌兰布通那仗么?”她突然指着宫墙外隐约可见的角楼,“你说草原骑兵怕火器,我说他们更怕会跑的粮车。”蒸汽机在雨幕里嗡鸣,像是应和她的低语,“明日若炸了……”
“朕就把索额图塞进炮膛。”胤礽解下狐裘裹住她,“反正你十四岁就敢在宗人府地牢验尸,还怕这点阵仗?”
晨钟撞破雨雾时,神武门前已乌泱泱跪满朝臣。石静娴特意换了初见胤礽那日的藕荷色旗装,发间只簪一朵绢木槿。当年她就是这般打扮,在毓庆宫偏殿用自制的显微镜,照得胤礽以为见了妖物。
“列位请看。”她挥动令旗,蒸汽机咆哮着带动三十六架织机。索额图刚要冷笑,忽见织梭如流星穿梭,眨眼间百匹锦缎瀑布般倾泻而出,惊得礼部尚书当场昏厥。
九门提督突然拔刀:“妖物!这是西洋妖术!”火器营应声抬出弗朗机炮,却见石静娴迎着炮口走去,腕间翡翠压襟叮咚作响——正是当年穿越时带来的现代物件。
“提督大人可认得此物?”她摘下翡翠对着日光,内里暗纹竟与蒸汽机图纸分毫不差,“这是圣祖爷平定三藩时,藏在传国玉玺里的机簧图!”
索额图手中朝珠啪地断裂。他当然认得,那翡翠本该随着废太子妃的尸首埋进妃陵,怎会……
轰隆巨响打断他的思绪。众人抱头鼠窜时,蒸汽机喷出的却不是火光,而是漫天彩绸。百匹织锦当空展开,赫然拼成《耕织图》长卷,每一根丝线都缀着米粒大的铜铃,在硝烟里奏出姑苏小调。
“好!好个织云为锦,铸铁作弦!”康熙拊掌大笑,浑浊龙目扫过瘫软的索额图,“传旨,即日起六宫用度皆换蒸汽织机所出——就让静丫头当这个代言人!”
雨又下了起来,石静娴站在蒸汽机蒸腾的白雾里,恍惚看见多年前缩在冷宫搓麻绳的自己。那时她以为能开间绣坊便是造化,哪知今日竟让大清朝的织机,比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