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院子不大,只有十丈见方,院中不见什么陈设,地面铺设青石板,上面隐约可见划痕,应当是院子主人平日打熬筋骨留下的痕迹。
隐隐有吟诵声,从前方传来。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声音清朗浑厚,却听不出年纪,说二三十合适,六七十亦可。
郑怡冷笑,心中暗道:“装神弄鬼!”
脚下一顿,咔嚓一声轻响,就将青石板一脚踩碎。而后忽的一踢,一颗碎石便朝着那道映照在窗上的人影袭去。
噗嗤一声,碎石破开油纸,飞入窗内。
郑怡眉头一皱。
那碎石进入屋内之后,应该是打向人影的头颅才是,无论是接还是躲,她都能看出对方的底细来,也能因此定下到底是打还是逃。
但那块碎石在进入屋内的瞬间,就消失了。
不是击碎,也不是挡开,就是凭空消失了。没有声音,也没有过程,仿佛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一般。
唯一的结果,就是打断了对方的吟诵声。
人影放下了书卷,头颅转动,隔着油纸看向郑怡。
“有贵客到了。”
一抬手。
“王先生,劳烦你代我迎一迎。”
屋内便再度站起一道身影,一拱手,转身朝着大门走来。
郑怡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对方走到门口,推开门缓步走了出来。
看清此人的外貌之后,郑怡眉心又紧了紧。
此人五官清秀,年约三旬,头戴四楞巾,上安片玉,绣带双飘,身披宝蓝缎逍遥员外氅,上绣百幅百蝶,足登青缎官靴。当得上一句“好相貌!”
但放在郑怡眼中,却是觉得如鲠在喉。白日间看见那两个南京守备太监的诡异感,再次涌上心头,且更加汹涌。
仿佛有人强行照着蓬莱和瀛洲之人的样子,将眉眼鼻嘴,一气儿扔到了一张原本截然不同的脸上——此人面相诡异之处,相较两位太监,已经明显到了让人细看之下,会觉得别扭的程度。
那人走出门外之后站定,彬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