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修虽然早就预料到姜时愿一定会来试探他,但他是真没想到她竟然会用这么直接的方式。
大脑短暂的空白后,傅宴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侧脸移开视线,疾步上前将散落在地上浴袍捡起来,避开肌肤接触的为她重新披上。
“你这样,黏糕看到会难过。”
清冷依旧的嗓音轻缓开口,一句话就让姜时愿的眼眶瞬间红了个彻底,眼底也汇聚满了化不开的晶莹在打转。
“那个蠢猫,坏人来了都不知道跑,哪能懂这些……”姜时愿嘴硬的说着,但还没维持到最后一个字落音,就再也抑制不住的放声痛哭。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太多事。
从深爱的丈夫到未出世的孩子,再到她一手养大的黏糕,她所爱着的都被命运从她生命中残忍剥夺。
所以在回碧翠苑的车上察觉到傅宴修一丝对自己可能有的一丝情愫后,姜时愿只觉得恐惧,哪怕是手段荒唐了些,也还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
在傅宴修拒绝诱惑,为她穿上浴袍的这一刻,姜时愿紧绷着的那条神经才终于松开,难以自抑的用头顶顶着他的胸膛哭得泣不成声。
傅宴修克制住想将她紧紧拥入怀的心疼,只伸出一只大手宽慰的轻拍她的后背,宛如不越界的绅士安慰寻常好友般。
待姜时愿放肆哭够了,泣声渐渐下去,傅宴修才开口宽慰。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容易做出冲动的事,但伤害自己的事绝不能做。”
“真要论起来,你流产的事我傅家还欠着你一条命。”
“你平时的道谢就已经让我羞愧难当了,再用这样的方式说要报答我……”
“这不是折我的寿要我的命吗?”
低磁的声音隔着傅宴修的胸腔清晰钻入姜时愿的耳膜,让她不由耳窝一痒,面颊也因为恢复理智后重拾的羞耻心而变得滚烫起来。
抬起头脱离傅宴修的胸膛后,立刻将浴袍的袖子穿好,后退几步跟站军姿似的站定在他跟前。
动了好几次唇,半天才挤出一句:“抱歉……”
她为自己半夜用这种带着‘侮辱’性的试探方式向傅宴修道歉。
但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