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渊正吃着鸡，黄韬却来了。
黄韬在桌边坐下，一边问他鸡汤味道如何，一边跟他说起昨日野猪妖进村之事。
“我听说多亏一少年，在斩妖司来之前，独自持剑斩杀了那野猪妖！”黄韬说得眉飞色舞。“不知道是哪里的少年郎，真是咱们村的英雄！“
莫长渊听闻此话，被口中的汤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听现场的人说，那少年长得与你有几分相似，简直是说笑。”黄韬伸手过来帮他拍着后背。
“你这个病秧子，怕是连剑都举不起来吧。”
莫长渊笑了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黄韬一扭头，便发现了床上放着的褐色包裹，开口问道：“你收拾了包裹，你这副身体，还想去哪儿？”
莫长渊看着黄韬关切的表情，说出了之前已经编好的说辞——他昨日去药店，遇到一位老者，说是南阳城内有一名医，对治疗自己的这种病有些办法，于是他想碰碰运气，去看看。
黄韬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好，你这病，终归也要找法子治一治。”
送别了黄韬，莫长渊把这间他只住了一天一夜的陋室简单收拾了一番，便戴上斗笠，拎上包裹，又用破布把剑包缠起来，便朝着北镇抚局所在的南阳城出发了。
日头偏西的时候，莫长渊终于走出了自己村落所在的那片山脉，枯枝在脚下噼啪作响，影子被落日拉长。
莫长渊在湍急的小溪流边坐下，紧了紧草绳绑腿，脚踝那里被蛤蟆妖舌头腐蚀溃烂的伤疤已好了大半。
莫长渊拿出怀里的粗面饼，就着溪水艰难地咽下去。
“这位小郎君，怎的一个人在此吃这难以下咽的晚餐？”一道柔和甜美的女声忽然在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带着脂粉味的、有些甜腻的香气。
莫长渊下意识地握紧剑柄，起身回头。
却见一位美妇人站在河边的柳树之下，怀里抱着盛满衣服的木桶，藕荷色的粗布衫裹着过分纤细的腰肢，却也掩不住夺目的美貌。湖绿色的布裙下露出半截雪白的脚踝——没有缠足，倒套着一串五彩石子串成的链子。
她朝着莫长渊走过来，脚链碰出叮铃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