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太平间像被冰封的琥珀,周绾的指尖在值班表“林夜”二字上凝结出霜花。老护士留下的驱邪符正在机械义肢的缝隙中发烫,那根本不是栀子花香囊,而是用殡仪馆裹尸布缝制的符咒,线头里缠着的银针正刺入她锁骨处的钢笔芯片。
“叮——”
停尸柜深处传来金属刮擦声,像有人用指甲在棺材盖上写遗书。周绾的视网膜突然投射出全息监控:本该空无一人的值班室里,穿白大褂的身影正伏案疾书,钢笔尖在值班表空白处洇开血色墨迹。而那支钢笔,分明与姐姐周晴失踪前寄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
陈默踹开太平间铁门时,周绾正跪在第八排第七号停尸柜前,手里攥着张被血浸透的听证会邀请函。泛黄的纸页上,“城市记忆改造计划”的烫金标题正在渗出淡粉色液体,在地面拼出脑波干扰装置的电路图。
“周医生,解释下为什么你的虹膜能解锁诊所地下室的保险柜?”陈默将物证袋拍在值班台上,塑料膜里凝固的脑波头环突然启动,在墙面投射出扭曲的记忆画面:五年前林夜在听证会上举着同样的邀请函,而台下听众席里,张超教授的机械义眼正泛着红光。
周绾的机械义肢突然抽搐,钢笔芯片在皮肤下投射出量子数据流。那些画面里,林夜正将脑波头环戴在绝症患者头上,而患者太阳穴的电极贴片上,刻着与她锁骨芯片相同的钢笔纹样。“这不是医疗设备,”她的声音突然分裂成双重叠音,“是记忆殖民的播种机,每个被植入的虚假记忆,都是张超的学术论文注脚。”
太平间顶灯突然爆裂。
黑暗中传来钢笔划过金属的锐响,备用电源亮起时,值班表上的“林夜”二字已化作燃烧的刺青,而周绾的机械义肢正握着钢笔,在墙面书写脑波干扰装置的启动密码——那串数字,正是张超今早被警方带走的审讯室编号。
市立医院顶楼的记忆诊疗中心弥漫着乙醚味,张超的机械手指正插在克隆体培养舱里,舱内浸泡着七具与周绾容貌相同的躯体。她们的脊椎都生长着钢笔触手,笔尖抵住自己的太阳穴,而培养液里漂浮的邀请函碎片,拼凑出林夜失踪那夜的真相:
“致所有被选中的诗人:
你们的大脑是未拆封的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