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胸口的金色触须还在收紧，她的呼吸越来越重，可眼神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那瞳孔映照出的东西，不是恐惧，而是某种她一直不敢面对的画面。
“你看到了？”那只眼发出声音，低沉而空灵，“你终于……看见了。”
“闭嘴。”她咬牙，血从嘴角溢出，身体却倔强地没有倒下。
陆骁已经冲了上去，短刃划破空气，直取那只悬浮的眼球。然而就在刀锋即将刺中的一瞬间，整个空间忽然剧烈震颤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角。
“等等！”裴策大喊，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紧张，“别碰它！”
但已经来不及了。
陆骁的刀锋擦过眼球表面，一道金光炸开，整片空间顿时陷入扭曲，像是一面被打碎的镜子，碎片四散飞溅，映射出无数个他们自己的影子。
“我靠，这玩意儿还能反弹攻击？！”骨蝉怒吼，迅速展开外殖装甲，挡住了飞来的几块镜片。
唐翎站在原地，掌心火焰忽明忽暗，他盯着那些破碎的镜面，喃喃道：“这不是反射……这是记忆的回响。”
“什么意思？”苏泠皱眉。
“每一个镜面里的人……”唐翎缓缓开口，“都是我们过去的样子。”
众人一愣，纷纷转头看向四周。果然，那些漂浮的碎片中，映照出的不只是他们的身影，还有他们在副本中犯下的罪、流过的血、杀过的人。
“主神系统……根本不需要审判我们。”江璃艰难地开口，嘴角带血却笑得讽刺，“它只需要让我们自己看清楚——我们到底是谁。”
话音未落，那只眼忽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所有镜面同时震动，投影开始重叠、融合，最终化作一个全新的形态。
一个高大的人形。
它披着由罪业编织成的长袍，脸庞模糊不清，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守护者？”钟离熵翻动笔记本的手顿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不……这是更高阶的审判机制。”
“那就更不能让它成型！”陆骁咬紧牙关，动态视觉强化再次开启，他能清晰看到那具新形态的身体正在吸收周围的空间能量，每吸收一分，它的轮廓就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