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灼灼心里一咯噔,她看着小皇帝黯然神伤的模样,敏锐洞察了什么,内心百感交集。
似乎……从出云观的事开始,记忆中父皇的模样就一点点变了。
燕灼灼觉得,真实的父皇,并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慈父’。
父皇为什么要对小五说这种话?!
“你我是母皇唯一的血脉,她远比你我想象中的,更爱我们。”燕灼灼反握住他的手,沉声道:“母皇在位时,顾青渠屡屡造次,但母皇驾崩前,还是将他召回朝中为相,你当是为什么?”
“是为了你!哪怕那老匹夫曾指着母皇鼻子骂她牝鸡司晨,可那老匹夫他忠于燕氏皇族,他忠于你。”
“小五,莫要从旁人口中去认识一个人,用你自己的心、你的眼去辨别和丈量。”燕灼灼认真道:“不管是父皇也好,母皇也罢,即便他们曾为天子,他们亦是凡人,是人,皆会犯错。”
小皇帝一字一句牢记,认真点头。
“阿姊,我记住了。”
“我不该逃避,以后我不会再当一个懦夫了。”
他抿了抿唇:“可是我还是生气。”他的脸又鼓成了包子:“萧戾他伤了你!我要砍了他的脑袋!”
话题又绕回原点。
燕灼灼莫名感觉背脊发寒,抢在小皇帝说出更‘得罪人’的话之前,开口道:“是我下令让他动的手,小五,以后你在朝中明面上也不必与他太为难,萧督主是母皇留下的人,还是能……”
燕灼灼把‘信任’两个字咽回肚子里,改成:“能堪当大任的……”
房粱上,萧戾居高临下看着一切,没有错过燕灼灼面上那一瞬的扭曲。
他勾了勾唇,饶有兴致的歪了歪头。
好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堪当大任’啊,真会演。
小皇帝撇嘴,一脸嫌弃,鄙夷道:“就他?一个无根之人罢了!”
燕灼灼太阳穴突突的跳,急声低喝道:“帝王当修口德,无根之人怎么了,大丈夫何患无根!”说完,她就想捂脸。
天菩萨保佑,萧戾没有听到她的虎狼之言!
房粱上的萧督主:听到了呢。
如听仙乐耳暂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