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自己,说:“我其实更喜欢穿襦裙,你是不是还没看过?只是平日里不方便穿。”
出外是泥土地,进门就上炕上床,还要洗衣做饭,马面裙前后开胯,长至脚踝,比起盖到脚面将要及地的襦裙要方便许多。而且前者齐腰而已,上身随便穿个外衫就行,相比起来,需要搭配抹胸、半臂的襦裙就太麻烦了。
从前生活在大宅子里,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喜欢打扮愿意打扮,也不觉得打扮费事儿。
现在嘛,宋栀想了,就算是她愿意打扮,让她打扮那么漂亮坐牛车,那也不能够。而且一家子都平常打扮,太不一样也招眼,好在她年纪小又是新妇,至少还能在颜色上穿得新鲜点。
陈易本来想说这样也好看,可看着宋栀微微撅起的嘴,就知道她想听的不是这话。
“我努力读书,到时候你想怎么穿怎么穿。”
宋栀看了他一眼,惊讶中还有一丝懊悔。
她顺嘴说的话其实不太妥当,她是嫌弃现在生活的环境没错,但早已经认了。安贫乐道太高尚,一年的清贫日子怎么也能过,而且她心态好,和陈家人相处都不错,与吴家小妹和乔娘子婆媳俩也能说得上话,便也不觉得乡下日子多难过。
她不想让陈易误会他。
不关陈易的事。
她其实不在意陈易怎么想她,反正迟早要散伙。但自己没做的事、没存的心,让人以为做了存了,太憋屈。
哪怕她想了多少次让陈易早些中举,可她刚才真的没想。
“我……”
“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陈易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
是不是听出妻子的弦外之音有何要紧,他也想住得舒服,也想让他的妻子过得比出嫁前更好。
“我给你画眉?”他还沉浸在与妻子情意绵绵的时刻,手有些痒。
宋栀:“……”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宋栀读过这首诗。
本身是前朝诗人行卷时所写,询问他人意见,借了夫妻的名头而已。可描眉之乐融入到闺房之乐,简直就是夫妻和顺恩爱最好的象征。
别人怎么想宋栀不知道,她自己是“明知故犯”,顺从自己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