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觉得真,满脸一副“便宜你小子了”的模样。
可陈易竟然在发呆。
冯知县皱眉,“你不会因宋家是商户而不愿意吧。”
罢了,读书人一时间想左了,也无妨,待他把其中的利害关系掰开了揉碎了讲清楚,他就晓得自己多疼他。
可陈易盯着他脸又叫他开不了口。
冯知县抬手挡脸,“养了只猫儿,脾气不太好……”
下一秒陈易给他行了跪拜礼,“学生谢先生。”
陈易是未来的秀才,秀才见了县官是不必行跪拜大礼的,刚见面的时候冯知县就拦住了他行礼,这跪得突然,倒是把冯知县吓了一跳。
陈易出县衙时,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双腿像是不在地上。
宋家阿栀,他知道的。生得娇艳动人,才名不显;大气是有,温婉应该……明明是个娇气姑娘。
娇气。
陈易停下脚步,自己家中怕是不能娇养她。
可是冯知县说了,她将年满十七周岁,宋家往上孝敬再多的钱财,冯知县也不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过了十六还能算是十六,到了十七可就真是十七了。依照律法,有女满十七不嫁,父兄徒三年。
他一定会爱她护她,别人却不见得能把她捧在手心。
他不图宋家钱财,莫说旁人,便是宋家族人也在虎视眈眈。
那一夜陈易辗转反侧,一会儿觉得自己是宋栀最好的选择,一会儿又怕自己让宋栀受委屈。
他被放弃和不放弃两种选择撕得都要碎了,学堂上却更能沉浸。
好在过了几日便是旬休,事关终身大事,出于孝道,陈易也得把冯知县给他做媒的事告知父母。不料一进家门,家中竟在闹分家。
家分了,宋栀进门后就不用直面相对两面三刀的大嫂和贪得无厌的二嫂。
陈易被自己的念头惊了一下,这实在是有忘恩负义之嫌。可有些念头一旦冒出,越去忽略越能疯长。
母亲暗骂大哥和二哥没脑子,意思他的秀才功名近在眼前,这会儿闹分家,便是把从前供养幼弟的恩情都扔了出去。
父亲则沉默不语。
陈易直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