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誊写完毕,墨迹未干的太子李璟烨几字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皇帝颤抖着将传国玉玺按入朱砂印泥,重重盖下那枚象征皇权的盘龙印,殷红的印记仿佛滴落在锦缎上的血痕。
当太子李璟烨疾步踏入寝殿时,正见父亲踉跄着扶住龙榻。
他慌忙上前搀扶,触到父亲冰凉的手腕时,心中猛地一紧——那脉搏如风中残烛,忽明忽暗。
父皇万金之躯,何必如此劳神
话音未落,武阳帝已将一卷诏书塞进他掌心。
一份你收着,另一份已送往政事堂。
皇帝斜倚在龙枕上,浑浊的目光穿透层层帷幔,望向遥远的天际,烨儿,你可知朕为何选在此时传诏?
李璟烨低头凝视诏书,烫金的奉天承运四字刺得他眼眶发烫。
他当然明白,父亲此举既是为震慑蠢蠢欲动的世家,更是在为自己铺路。
可当指尖抚过诏书末尾那道苍劲的御笔亲书,涌上心头的不是即将继位的欣喜。
而是看着至亲之人燃烧最后生命的剧痛。
儿臣明白,父皇是要为儿臣扫清朝堂
错了。
武阳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血渍。
朕是要让天下人明白,皇权更迭乃天命所归。
那些世家的眼睛,此刻想必都盯着这道诏书。
他忽地抓住太子的手腕,枯槁的掌心却有着惊人的力道,
烨儿,你以为朕不知你暗中组建的暗卫营?不知你与苏辰安的师兄弟情谊?
李璟烨浑身一震。
这些年,他精心编织的情报网络、与苏辰安的隐秘来往,在父皇眼中竟如白纸般清晰。
那孩子武阳帝的目光变得柔和,
对方的才略,不在萧太傅之下。
皇帝挣扎着坐起,将温热的诏书贴在儿子心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苏辰安若辅佐你,这江山
可是父皇!李璟烨突然打断,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
儿臣宁愿不要这江山,只求您龙体安康!
殿内死寂如夜。
良久,武阳帝缓缓抬手,抚摸着太子鬓角未褪的稚气,苍老的声音里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