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帝颤抖着指向西面宫墙,记得吗?三十五年前,就在那堵墙下,你替朕挡了刺客一刀。
萧明月目光微动。
那年他还是东宫伴读,而眼前的帝王不过是不得宠的七皇子。
那一刀留下的疤痕,至今还横贯在他的后背。
老臣记得。他轻声道,当时陛下说,他日若得大宝,必与臣共享江山。
烛火摇曳,映得皇帝眼中水光粼粼。他突然抓住萧明月的手: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朕可以派暗卫送你出京,去岭南
陛下!萧明月重重叩首。
老臣若走,太子殿下如何服众?世家如何入彀?
他抬起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锐利,
当年先帝为何突然驾崩?崔家为何能垄断盐铁?陛下心里比老臣清楚——这江山,容不得妇人之仁!
最后四个字如重锤砸在金砖上。武阳帝面色骤变,突然抓起药碗砸得粉碎!
滚!都给朕滚出去!
钱公公连滚带爬退出殿外。
萧太傅却端端正正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官帽上的翅羽在青砖上划出两道弧光。
当他起身时,皇帝突然哑着嗓子问: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萧明月在殿门口驻足,背影被月光拉得老长:老臣的弟子望陛下和太子照拂一二。
沉重的殿门缓缓关闭。武阳帝望着地上破碎的药碗,突然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呜咽。
武阳帝只感觉自己儿子死了都没有这么难过。
那个老家伙,为何就不能自私一些。
他从枕下摸出个锦囊,倒出三粒猩红药丸——这是太医令秘制的虎狼之药,服之可续三日命,但大限至时必遭万蚁噬心之苦。
鎏金鹤形烛台跳动着幽蓝烛火,武阳帝枯瘦如柴的手指捏着朱漆药碗,将最后一粒猩红药丸吞入喉中。
药力在经脉中翻涌,让他凹陷的双颊泛起病态的潮红,连声音都透出几分久违的威严:
传旨。三日后大朝会,朕要亲自审理结党案!
随着侍立的宦官匆匆退下,武阳帝强撑病体,命人取来御用的明黄锦缎。
案几上,传位诏书已由翰林学士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