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不若母亲多看些四书五经,这话本我便让管家停了。”
他这么说顾秀禾可不干,她把晏为卿往江昭床榻前一推,往椅子上坐下,一拍大腿就要假哭。
“你个不孝子咯!”
这般场景,自晏为卿出生起便常有发生。
他将目光放在床榻之上。
榻帏半掩,晨曦透过缝隙,洒在江昭的脸上。
她换了一件衣裳,发冠整整齐齐束着,白皙的面容毫无血色,唇瓣干裂,眼底泛着乌青,双目紧闭。
顾秀禾昨日帮她梳洗过后,还不忘帮江昭把发冠束着,喂了药后,她便在床头守了一夜。
江昭这毫无生气的模样,让晏为卿觉得刺目极了。
他伸手上前,将她伸出被褥外的手塞了回去,那只手腕雪白细腻,落在晏为卿手中,显得格外瘦弱。
毫不费劲,就能全部握住。
晏为卿动作没有停顿,接着帮她掂了掂被角,把可能漏风的地方都塞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他刚要收回手,就见放在床头的绸布。
绸布很长。
晏为卿皱了皱眉,他将绸布拿起,不禁用两指摩挲,一阵馨香扑鼻。
“这是何物?”
顾秀禾见状,心中一紧。
昨日给阿昭换了衣裳,想让她睡得安稳些,便没给她束胸,只是随意放在床头。
现下这裹胸带被晏为卿明晃晃地拿在手里。
顾秀禾脱口而出。
“这是为娘上吊用的。”
“……”
晏为卿侧头看去,淡淡扫了母亲一眼。
他将手中绸布收入怀中,紧贴着自己胸膛。
“那为了防心母亲想不开,这绸布儿子就收下了。”
晏为卿最后看了一眼江昭,没忍住伸手在她细皮嫩肉的脸上刮了刮。
他嘴角微微上扬。
他想,自己心中应当是欢喜的。
只是废了点腿,阿昭是回来了。
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