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深,慕容颖站在听雨轩的飞檐下,指尖轻轻摩挲着一枚青玉扳指。
这是日前花无心遗落在房中的,如今已在她手中把玩了一会儿。扳指内侧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暗记,又像是被反复摩挲留下的痕迹。
\"姑娘,花公子又出门了。\"丫头青柳轻手轻脚地走近,低声道。
慕容颖眉梢微挑,这是本月第几次了?她记不住了,花无心近来行踪诡秘,每每外出便是整日不归,回来时衣衫上总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更奇怪的是,他眼中那种惯常的玩世不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凝重。
\"可知道他去了何处?\"
青柳摇头:\"花公子骑的是那匹乌云踏雪,几个护卫跟到城西就追丢了。\"
乌云踏雪是花无心最珍爱的坐骑,平日舍不得骑,如今却频频出动。慕容颖将扳指收入袖中,心中疑云更甚。她与花无心相识不久,虽算不得知根知底,但至少彼此坦诚。如今这般遮遮掩掩,实在反常。
\"备马,我要去见冷凝秋。\"
青柳面露难色:\"姑娘,冷姑娘上次不是说……\"
\"她说不愿再见花无心的人。\"慕容颖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可我没说要提花无心。\"
冷凝秋位于城北一处僻静有个院落,门前两株老梅已有百年树龄,枝干虬结如龙。慕容颖刚下马,便听见院内传来铮铮琴音,曲调冷峻如刀,正是冷凝秋最拿手的《寒江独钓》。
\"冷姐姐好雅兴。\"慕容颖推开虚掩的院门,笑吟吟地走进庭院。
琴声戛然而止。一袭白衣的冷凝秋坐在石案前,十指还按在琴弦上。她生得极美,却冷若冰霜,尤其那双眼睛,黑得深不见底,仿佛永远不会有波澜。
\"慕容姑娘!\"冷凝秋微微颔首,算是见礼,\"稀客。\"
慕容颖自顾自地在石凳上坐下,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推过去:\"前日得了些上好的龙涎香,想着冷姐姐素日爱制香,特地送来。\"
冷凝秋看也不看那锦盒,只是定定地望着慕容颖:\"有事直说。\"
被一语道破来意,慕容颖也不尴尬,反而笑得更加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