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内,十数支牛油大烛将厅堂照得亮如白昼。几名女尼在后厨穿梭忙碌,锅铲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令狐冲轻轻放开怀中仪琳,负手踱至厨房门首。但见众师妹或切白菜,或炖豆腐,满案清素,不由剑眉微蹙。他倏地掠回仪琳身侧,讪笑道:“仪琳,后厨明明有鲜鱼肥肉,偏生都做了素斋。不如你去给大哥弄些荤菜。”话音未落,人已飘至柜台,抄起那描金青花酒坛。
“啪嚓~”的一声泥封破开,琥珀色的酒液倾入喉中。浓郁酒香霎时漫溢厅堂,群尼忍不住以袖掩鼻。她们刚受令狐冲救命之恩,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定静师太自入店后便如枯木般端坐,手中念珠越转越快,显是心中波澜难平。
不多时,后厨女尼们鱼贯而出。三桌素斋摆得齐整,偏是末排仪琳与两个小师妹端着朱漆托盘走来。盘中烧鸡油亮,鲈鱼雪白,牛肉羹热气氤氲。
令狐冲嘴贱,不受控制地夸赞一句:“诸位师妹虽不食荤腥,做起荤菜倒是有模有样。要不便坐下来一起吃吧!”
“阿弥陀佛!”仪琳急急打断,耳根已红透,拉着同伴便往素席疾走。
令狐冲望着她慌乱的背影,摇头暗笑:“这小妮子,你破的戒还少吗?吃个肉都怕成这样!”
满堂咀嚼声中,唯定静师太面前的斋饭纹丝未动。待众人食毕,她忽然沉声道:“今夜就在大堂打地铺歇息,店家不在就别去客房。”
说完,又向仪质低语:“算算消耗多少银钱的食材,稍后记得将钱放至柜台上。”
吃得最香的,自然是酒肉穿肠过的令狐冲。他今夜还有大事要办,可不会依定静之言,跟着群尼席地而睡。
令狐冲抹了抹流油的嘴角,长揖笑道:“师太,在下一个大男人,不便与你们共处一室。这就带仪琳师妹入住楼上雅间!”话音未落,已抄起惊呼的仪琳,足尖一点便飘向楼梯。临去时还不忘回头眨眼:“仪质师妹,记得连上房钱一并算了!”
“令狐大哥……”怀中仪琳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此刻脸色红得透汁,却并未阻止情郎。
望着渐渐消失的二人背影,群尼顿时哗然。
仪清:“令狐大哥羞不羞,说什么男女不便共处一室,还抱着仪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