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
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嗓子低哑地笑了一声。
“安然,你是真的不回头了!”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彻底放下了。
但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再也抓不住她了。
夜深了。
城市的灯一盏一盏熄灭,剩下的只有路口的红绿灯在无人的街上机械地闪烁。
安然躺在床上,苗苗紧贴着她,小手抓着她的衣角。
她翻了个身,伸手把他抱得更紧。
孩子睡得很安稳,嘴角还挂着笑。
她轻轻开口:“妈妈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也不会再让自己掉进谁的温柔里!”
“我们两个人,已经够了!”
清晨五点半,天还没亮,窗外是阴沉的雾气和偶尔掠过的车灯,像在玻璃上划出一层淡白的光晕。
安然醒得早,整夜没怎么合眼,胸口始终压着一股说不清的窒闷。
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怕吵醒苗苗。
孩子还睡得香,手臂伸得长长的,嘴角贴着枕头,小脸带着昨晚梦境的余温。
她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出房间。
厨房的灯光开得极弱,她煮了一杯热水,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慢慢喝。
夜太安静了,她能听见水流下喉咙的声音,听见自己心跳慢慢加快,听见脑子里那些她拼命压下去的画面,一点点重新涌了出来。
昨天凌晨她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站在医院走廊尽头,怀里抱着刚出生的苗苗,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她对护士说。
“孩子爸爸会来,他只是堵车!”
护士没说话,只是递给她一张空白的表格,让她签字。
她低头写了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都在抖,写完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不会来了。
梦里她没有哭,只是低头看着孩子,笑了一下,像接受了什么。
她睁开眼的时候,眼泪已经流下来,沾湿了枕头。
她其实已经很久不做梦了,自从ark开始偶尔留宿在沙发上之后,她的情绪好像被人为稳住了一段时间。
可她知道,那不是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