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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不治病。
他说他已经病完了,现在只剩下后悔。
手机跳了一下,是他设置的安然动态提醒。
她工作室的官方账号更新了新图,是她的草稿线稿预览,只放了一张图,是一枚形状模糊的耳坠草图,下面配了一行字。
“《自语》系列,记录一个人对自我的对话!”
傅衍慈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忽然想起一个画面。
很多年前,她刚跟他在一起那会儿,凌晨三点,她窝在他的客厅地板上,披着他的旧毯子,一边咳嗽一边画草图。
他从楼上下来看见她坐在地上打着草稿纸,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头发乱七八糟,眼神却专注得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一支笔和那张纸。
她看见他,笑了一下:“我梦见一个设计了,怕忘了,起来画一下!”
他没说话,只是给她泡了一杯热牛奶,放在她旁边。
她接过来,轻轻地说了声“谢谢”,然后继续画。
那个时候他以为她的世界很简单。
只要给她一支笔,一杯牛奶,她就能满足。
后来他才知道,她不是满足。
她是太不敢失去任何一点。
她画图,是怕梦里出现的灵感被白天冲散;她乖巧,是怕他的疏远带来更冷的回应;她不吵,是怕他转身就走。
她不是冷静。
她是太怕。
他现在记得那天她手上有个小伤口,是洗碗的时候割到的。
他问她疼不疼,她摇头说:“不疼,我画得开心!”
可现在,他连问一句“还疼吗”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那张图线条温柔却压抑,像是在用最细的刀割最厚的皮。
他喉咙一阵发紧,几乎喘不上气。
窗外下雨了。
他站了很久,终于转身,走到卧室。
衣柜里还挂着她曾留下的一件家居服,是那年冬天她出差前忘了带走的,灰白格子,领口洗旧了。
他没让人收掉,一直挂在最里面。
每次打开衣柜他都会看一眼,可从来没动过。
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