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虚掩着,里面亮着昏黄的床头灯。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傅衍慈半靠在床头,身上盖着毛毯,脸色极差,眼窝深陷,嘴唇干裂。
他听见门响,没有抬头,像是以为又是助理来送药。
她站在那里看了他好一会儿。
那张脸她太熟了。
曾经她无数次梦见,醒来的时候眼泪都湿了枕头。
他还是那么冷,却变得憔悴得不成样子。
她走进去,坐在床边。
他这才察觉到不一样,缓缓转头。
看清是她的那一瞬间,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像生怕自己是在做梦,眼神一阵发愣。
“安然……”他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你……真的来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从桌边拿起水杯,把温水递给他:“喝点水!”
他接过来,手指微微发抖。
她看着他,心里像是被撕开了一角。
这个人,她曾经爱得那么卑微,如今却狼狈得让人心疼。
他喝了水,又咳了两声,靠在床头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你……是不是一直没睡好?”
“你看得出来?”
“你眼神很乱!”她声音平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找不到睡觉的方式!”
“你以前不是说你根本不需要睡觉的吗?你说你没有情绪,也不需要做梦!”
他沉默了一会儿:“现在每天都是梦!”
“梦里都是你!”
“你在我梦里哭,说你好累,说你想走了!”
“然后我醒了,一个字都来不及说!”
她低头,看着他握着水杯的手。
那只手,她曾经抱得紧紧的,如今却瘦得骨节分明。
她想起很多事。
他第一次在她发烧的时候送她去医院。
他第一次牵她的手是在深夜街头。
他第一次吻她,是她失控哭泣时的那一刻。
可后来,他再也没有吻过她。
也没有抱过她。
他只会冷静地站在远处,说“你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