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区住,在哪家超市买东西,甚至可能知道她每一次产检的时间和路线。
她忽然感到一股从头顶落下来的寒意。
不是因为害怕。
是因为心慌。
不是心疼他这样做,而是害怕自己……会动摇。
她回到家,锁上门,拉上所有窗帘,确认了每一扇窗都关好,然后靠着门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一声不吭。
她想起之前那些梦。
梦里他伸手,她转身走开。
可现在现实里的她,竟然因为他可能还在“关注”她,而感到……一丝安心。
这种感觉,比她被抢劫还要可怕。
她不是没恨他。
是她恨得太久,太深,连带着对他的那点残留的情绪都一起压下去埋进了骨头里。
可现在,那些情绪竟然一点点透出来。
她不允许自己这样。
她狠狠地掐了掐大腿,让自己清醒。
“你不能忘!”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他让你死过一次!”
“你死过一次了,安然!”
“你是从火里爬出来的!”
“你没有回头的资格!”
她闭上眼,任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没有声音,没有哭,只是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她抱着自己,坐了一夜。
直到天亮,才强撑着站起来,去洗了把脸,继续她的生活。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算有谁在暗处守着她—那也不是她能接受的温暖。
她活着,不是为了再一次掉进温柔陷阱里。
她得走完自己的路,不准回头。
第二天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屋内,暖意在房间里悄悄流动。
安然已经起床很久了,早餐吃了些麦片和鸡蛋,坐在窗前喝着温水,脸色比昨晚好了一些,但眼下的青色没那么容易消。
她的状态很平静,甚至比平时还要冷静。
太冷静了。
像是某种深海下的宁静,表面无波,水底却早已翻涌不断。